雪包裹细细的雨,纷纷扬扬地下着,一个步履蹒跚的孕妇在那破旧的山路上,朝着一所破旧的房间而去。
我就是在一个特别的时期,认识了那孕妇的孩子,才有了这个故事的开始,时间得往回倒数几十年。
那是四十年前的三月间,一个平凡的日子,细雨蒙蒙中夹着满天飞雪,纷纷扬扬地向大地飘洒着。
已经是一年二十四个节气的惊蛰之季了,雪虽然说纷纷扬扬地飘着,但却不再停留,往往都还没着地,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湘西部落那偏僻的山区严寒还漫长的冰雪天看似好像要过去了,可万民等待那温暖的春天却又一点都没有要到来的迹象!
一般来说,在那样雪雨交加的日子里,大家如果没有事情要做,只会成天待在家里,足不出户的,所以在当那个偏僻的小山村——洪桥村,就更加没有嘈杂声了,只有死一样的静。
可就是在那个僻静的山村里,石泥路上到处漫延着雨雪交融的污水,风依然是寒冷的,空荡荡的石泥路上,有时也会偶尔有人慢慢地走着,但步行者都用帽子紧紧护着脑门,破而旧的长衫裹紧着身子。
原来青山绿水,迷人的风景,此刻变得没有一点生机,一点也不可爱了。
而且随时间的流逝,雨中的雪花好像陡然间又增多了不少,视线愈加地变得越来越近,稍远一点的地方视线变得模糊,甚至重影,给那灰蒙蒙的天地间平添了一丝阴郁。
空气变得更加阴冷,那大概是人们常说的倒春寒吧。
可就是在那样的一个阴冷又寂静的僻静之地,有一个胖又矮个子青年男子,他蹽开两条短粗的腿,扑踏扑踏地踩着石泥路走着。
一身衣服看着就让人觉得特别脏,但如果细看好像又洗得还算干净整洁,他慢慢地走着,似乎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走近前面的房间,仿佛前面的房子里有他忌惮的东西似的。
然而就在他慢慢地往前摞着步伐时,一声女人的尖叫声响起来了,“施奈其,你死哪去了?老娘要生了,这可是你施家的长孙,让你去请个接生婆,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你父母又什么也不会?你到底还要不要你的孩子了?不想要早说,狗娘养的玩意儿,现在我要生了,你却磨叽,什么玩意儿!”
听到女人的尖叫声,那男青年加快了脚步声,但还是不紧不慢地走着,一边走一边口里还不断地嘀咕着:
“臭婆娘,不就生孩子吗?出力就是啦,接生婆她不来,难不成你就不生了,让孩子永远都待在你肚子里吗?”
又有一个苍老的女声远远的从那个紧闭着门窗的房间传来,“其儿,你能快点吗?你老婆已经要生了,孩子的头都出来了,你和接生婆快点。”
“来了娘,可是接生婆没来,你就帮方景瑜接生吧,无论大小生死不论。”
真是个冷漠无情的男人,什么无论大小生死不论,难道自己的孩子也不要了吗,说出这样的话,简直不是人,连畜牲都不如的混账东西。
被他称为娘的女人没有再说什么,突然间一道红色的闪电临空朝着那间房子劈下,接着又是一声惊雷响起,接着就是一阵婴儿的哭声传来。
婴儿的声音宏亮而有力,在那寂静的山村,在那雪雨交加的大地显得特别强势,声音穿过窗户传了出来,向四周传送,惊得大地震动,雪雨骤停。
真是天降大任,那个伴随闪电惊雷而出生的人就是咱们的主人公施奈其与方景瑜的儿子——施焉。
施焉的出生并没有给那对贫困的家庭带来太多的快乐,倒是给原本贫穷的施奈其的家里带来更多的压力,还有无休止的争吵。
洪桥村,还真是个三生三不生的地方,杂草丛生,荆棘丛生,杂树丛生,种的粮食不生,蔬果不生,养的家畜都不怎么生长。
大凡有点能耐之人,都因为不愿意留在那崇山峻岭的地方,全都找离镇上近的地方搬出去了,可施奈其就是没办法啊。
施奈其,如同他的名字一样里有个奈字一样,真的是无可奈何,一点办法都没有,既没手艺,又没关系,就只能和其他为数不多的几户人家守在那个贫穷的洪桥村渡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施焉已经是两岁了,方景瑜实在是受不了那贫困的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日子,她娘家都搬出去了,她再也不想留在洪桥村跟施奈其这种无力,无能,无钱的三无人员生活了。
一天趁施奈其上山挖毛根不在家,十分嫌弃地看一眼自己的儿子施焉一眼,拿走家里全部的生活费,丢下两个老人,和丈夫,儿子祖孙三代人,和同村的一个男人偷偷跑了,从此音讯全无。
当施奈其从山上挖完毛根,还捉到一只野兔子兴高采烈地回到家里时,不见了老婆,只见父母在一旁抹眼泪和嗷嗷大哭的施焉时,顿时感觉天都要塌了。
老婆跟别人跑了,还带走了家里整有的少得可怜的钱跑了,留下一个两岁大的儿子跑了,这让原本贫困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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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孩子可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这么狠心丢下他呢?丢下他也就算了,还带走给孩子买吃的仅有的钱,真是畜牲不如的败家娘们。
可怜的施焉在失去了母亲之后,不知道是不是他天生就与旁人不同,还是天生就具有别人所没有的睿智与思唯。
他好像知道这一切迟早都会来,他生来就得不到母亲的爱,也许有一天父亲为了生活也会离开这里,他只能跟爷爷奶奶长大了,所以在没有能力的情况下,自己得学会坦然接受和面对。
一岁半的施焉注定他就不是一般的孩子,所以他哭闹了一阵,也没能得到母亲的回应,他收起了眼泪,收起的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