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沉默寡言、山崩而不变色的太子,竟也有这般急切的时候?
所有人都看向姜冗。
“父皇,请您饶恕灯儿,灯儿乃是楚人,求您看在祖母的份上,饶她一次。”
齐皇面色沉沉,这个长子木讷而蠢笨,此时若不顺了他的意饶恕这个贱奴,他能求到地老天荒去。
可这个女奴不敬太后,不敬主母,也不可轻饶了去。
沉声道:“太后仁慈,葬礼上不宜见血,就饶了这个贱奴吧。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世子妃,这贱奴既是你的奴隶,就交给你处理吧。”
姜冗见齐皇没要灯儿的命,松了一口气。蓝媛心善,渴求自己的宠爱,定不会苛待灯儿和她腹中的孩儿。
蓝媛抱着正则,对着齐皇恭敬地回道:“父皇放心,儿媳一定妥善安置这冒犯祖母的女奴。”
齐皇见太子妃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见正则伸手要抱抱,就将大孙子接过来。
一行人恭敬地跪送齐皇。
待看不见他们的身影,蓝媛首先起身,吩咐道:“秋兰你带人将灯奴押回府邸,每日早晚,各跪三个时辰向太后悔罪,记得,悔罪之前用戒尺打手心二十下。”
灯儿不可置信地看向蓝媛,遮住眼底的冷意,心中恨极:蓝媛个贱人,好狠的心!
想到自己肚子里,太子的骨肉,灯儿垂下头,盘算着要怎样到太子书房伺候。
秋兰等人知道主子素来怜惜灯儿,不知道这个处罚该如何执行。
蓝媛看懂了她们的疑惑,接着说道:“是本宫心善养大了她的胃口,这回她竟敢来害正则,你亲自盯着,回府之后,先脱掉她身上的绸衣、头上的首饰,去刑室刺了字,再撵到女奴们住的地方去,以后府里没有灯儿,只有灯奴。”
这下,伺候的人就明白主子的意思了。
秋兰领命,带人押送灯奴回府。
蓝媛眼神冷淡地扫视偏殿里的众人,看他们不论主子还是奴仆都乖乖低下了头,这才满意地撤回眼神,带人离去。
并非蓝媛狂妄,而是蓝媛背景太过强大,若是讨好齐皇的姬妾和子女,反而失了体面。
齐国的太后,正是楚皇的亲姑母,是蓝媛的姑祖母。
齐皇事母至孝,而蓝太后甚喜爱母家远嫁来的这位小公主,缠绵病榻之时,多亏了蓝媛陪伴左右,叫太后解一解思亲之苦,展露欢颜。
太后临终之际,交代了两件事,一是叫儿子莫要伤怀,多加餐饭;二是叫儿子善待蓝媛。
没人知道,太后临终前一日,曾将与楚地联系的人手都交给了蓝媛。
离开偏殿,蓝媛趁着更衣之际,将一封写在帛绢上的短信送往楚国。
齐皇跪坐灵前,抱着正则,看向冰冷的棺柩,泪流不止。
正则懂事地抱着祖父的脖子,给他一些慰藉。
回府邸的路上,灯儿挣扎着吐掉嘴里的汗巾,对秋兰色厉内荏地道:“秋兰,你知道的,太子妃向来把我当做姐姐的,我这次做错了事,求你帮我在太子妃面前说说情,免得太子妃回来见到我而伤怀。”
“呸,你个阴沟的臭虫,也配当主子的姐姐!”
“秋兰,你就看在我是太子和太子妃的知心人的份上,先不要行刑,等主子们回来好不好?”灯儿循循善诱:“至少别叫主子们因为我这个人而闹出不和来呀。”
秋兰想到自家主子心善,而这个灯奴确实颇得太子青睐。
要不要等主子回来再处置灯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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