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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雨初停,虫鸣鸟叫尽皆隐没,天地间一片寂静,所以司徒玄才能听到低沉至极的哭声。
司徒玄惊坐而起,身上不自觉出了些许冷汗。
越是用心去听,越能听到那低沉压抑,悲伤而凄凉的哭泣声,在这个春寒料峭的冷雨夜,十分瘆人。
虽然心里在反复权衡,但司徒玄的动作更快,披衣而起,直接走到正房门外。
右手推在门板上的时候,司徒玄心中才猛然惊觉。老岳这么死要面子的人,如果让自己看到他如此失态的一面,会不会升起灭口的想法?
不过想到岳不群对自己亦师亦父的照顾,还有超越所有人的信任,司徒玄的手指最终敲在了门上。
“咚,咚咚。”
岳不群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是玄儿么?进来吧。”声音有些低落沙哑。
司徒玄推门而入,借着微弱的星光,看到岳不群衣着整齐,端坐在桌案旁,手边放着一张打开的信纸,面带泪痕。
岳不群用手揉了揉眼角,开口说道:“吵到你休息了么?”
司徒玄低声问道:“到底怎么了,师父?”
沉默了半晌,岳不群才指着信纸回答道:“家中寄来的信笺,言称家父上月底弃世了。”
司徒玄有些吃惊,以前从未听师父师娘提及过岳不群的家人,还以为他与令狐冲一样是个孤儿,被宁清成捡回华山。
这时他忽然想到,似乎赵不凡提过一句,说岳不群乃正宗儒家学子出身,自幼熟读经史典籍,拜入华山派之前曾经参加过科考,并通过了童子试,算得上一位小有名气的神童。
岳不群看了司徒玄一眼,缓缓说道:“家父官至北直隶按察使司正五品佥事,说起来为师也是官宦之家出身。”
说到这岳不群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为师打小学习四书五经,并且很快展露天赋,博闻强识又能专精儒学,八股文也写的漂亮。不过为师在河间府沧州长大,那里是著名的武术之乡,少年时也学过一些拳脚棍棒,有过当侠客的梦想。直到十余岁时被师尊见到,收为弟子,从此拜入华山,踏足江湖。”
司徒玄若有所感,问道:“那师公他老人家?”
岳不群闭目叹道:“家父是个刚正又传统的文人,希望我能金榜题名,出仕为官,进而造福一方。从我离家拜入华山开始,他老人家便不再认我这个儿子,七年前家母去世,居然都未曾告知于我。还是两年之后,为师偶然遇到同族才知道这个消息。”
“师父。”司徒玄叫了一声。
岳不群却喃喃说道:“为师家中并无兄弟,如今家父去世,竟无一人为他守灵戴孝。想他老人家一生好面子,晚景却如此凄凉,为师真恨不得立刻飞回家乡,长跪于父母灵前。如今子欲养而亲不待,这种剜心的痛苦实在难言。”
岳不群的话音不停,他继续说道:“方才为师就在想,我加入华山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无论是大弟子还是掌门人,都做的不甚开心,更别提贯彻本心意志。正所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如果不能贯彻本心,快意恩仇,踏入这江湖又有什么必要?”
说到这里,岳不群身上的气息不断攀升,却又偏偏忽高忽低,当真诡异难明,捉摸不定。
司徒玄见状一惊,心说这特么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啊。连忙上前一步,准备用内力刺激岳不群的百会穴,维持他的神智清明。
但岳不群身上气势陡然勃发,一层一层的气浪自他体内涌出,生生将司徒玄推后了三步。
司徒玄运起浑身内力,艰难的迈出一步,想要重新走到岳不群身前,可是每前进一步,他感受的压力便会增大一份,终于司徒玄只迈出了两步,万难走出第三步。
岳不群的脸色忽明忽暗,双唇微动似乎在絮叨着什么。浑身气机摇摆不定,终于冲破小院,即将展露于华山之上。
没有听到开门声,也没有听到破空声,一个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岳不群身前,一只手平稳的按在岳不群的肩上。
岳不群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看见来人,叫了一声:“师父!”
宁清成对岳不群点点头,目光在那张信笺上一扫而过,开口说道:“痴儿。”随即一指点在岳不群额头,岳不群闭合双目,缓缓依靠在椅子中。
宁清成将岳不群放在榻上,单手按在岳不群肩颈,帮助岳不群梳理体内游荡的真气。
而后手指撵动,收回覆盖在小院四周的剑意,将岳不群险些走火入魔的影响平息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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