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千音思忖着这些事儿,她心里也大致有一个方向。
关于这事儿临别之前柳大人没能说太多,主要是柳大人在幽州待了太久,对京城那边了解的也太少。
“……我只知宫中有人欲对王女不利,那人要么是一位皇子,要么便是皇女,要么则是皇亲国戚……但总之是与皇室有关。”
当时柳大人曾私下跟姚千音这么说,而姚千音则问:“您怎就这般笃定?”
柳大人思量着,而后说道:“我虽久居幽州,但也曾截获一封密信。你可知那天机真人?据传算无遗策。”
“当年那人预言王府双姝一死一生,而本是孪生姐妹,也确实如那人所言。”
“有次那人外出游历,曾在酒后再做预言,声称江山为夜,肃清乾坤!但那时夜王府早已覆灭,在许多人看来这夜王府早已气数尽绝。”
“然而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不杀尽夜家最后一人,皇室绝不可能放心。”
说到最后,柳大人又再度一叹,“女帝而今也不过刚过四十,但早年夺嫡太过惨烈,也在那时伤了元气,身体根基早已溃败。”
“她怕是撑不了几年,而立储之事也势必要提上日程,不论最终得利者是谁,但若新帝上位,想继续对付王女殿下,那么最终若有谁能保住王女,便只有你。”
姚千音:“……”
她当时想说,她姑母是不是太过高看她了?但转念一想,兴许还真有可能。
早年她浪出花儿来,去边关成了一位女将军,也曾进京论功行赏,但奈何一位皇子痴缠于她,吓得她赶紧逃之夭夭。
那人不合她眼缘,在她看来实在是长得太丑了一些,可那人在皇室人缘甚好,甚至曾听说那人曾不止一次救诸多皇子皇女于危难。
所以真等那时候,凭着这份关系,兴许姚千音还真就能从中调度一二。
“……不过,也未必。”
啪地一声,姚千音合拢了手中纸扇,“皇室那边的事情我已私下与言卿通过气儿,想来她心中也有成算。”
“若是这般还能被人算计了去,那她也不是言卿,不是我所熟悉的言娘子了。”
姚千音说着说着便又笑了,而此刻一名夫侍为她斟茶倒水,“听闻再过几日那位言娘子便要抵达洛城,娘子您可要见她一见?”
洛城这地方离已很近,若是全力赶路,最多半个月便能抵达。
但姚千音摇了摇头,“不,安全起见,我还是先隐于暗中比较好,这样真若出点什么事,也方便我为她走动。”
不然倘若她过早暴露,被一些人看在眼中,那兴许收拾言卿时就顺手也把她给收拾了,总之姚千音给她自已的定位是一枚暗棋,
若不出事也就罢了,她自然也盼着顺顺利利,可真若出点什么时,便是她该登场的时候了。
此刻言卿的兵马已再度化整为零,各地起义的势头经过这一个来月已算是暂且镇压,当然没能处理干净,暗中依然有人在伺机而动,不过至少明面上那些已经解决了。
她与皇室,一个在北方,一个在南方,算是双管齐下,而十大天王也各自出力,总之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仔细想来,这一个多月她简直忙得脚打后脑勺,甚至还因殚精竭虑而累得暴瘦了一圈儿。
至于此刻,言卿的队伍已经伪装成一支商队,这商队从北地而来,而她自已则坐在一辆马车之中,正在几个人的监视下老老实实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