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韩先生来了。”
那人进门禀报道。
沈七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大手一挥,颇具主家风采,“快快请韩先生进来!”
话音落下,苏青沅看到几个人走了进来,领头的人穿丝带银,一看便知身份不凡,而他的身后更是跟了四个大汉作守卫,五个人来赴风王寨的宴会,却是端足了架子,一点不见怯场,仿佛主人一般。
苏青沅转而看向那人,而在看到那一张脸的时候,苏青沅的目光狠狠怔了一下。
那漠然的神色,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如冰山一般顽固不化的气质,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之后,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一半,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而径直朝着沈七那边走去。
苏青沅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收回目光。可是她的心里此刻却思绪万千。是他吗?可是他为什么他看着她的时候好像个陌生人?不是他吗?可是那一模一样的脸,和一模一样的气质,错不了。
苏青沅可以十分笃定,走进来的这个男人就是袁承瑾。
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原因只可能是一个。
萧昶灏知道她在这了,要来救她了!
想到这个原因,苏青沅就觉得心情澎湃,但她不敢太高兴,生怕身边的人看出什么蛛丝马迹。好在沈七只顾着刚才进来的人,而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不对劲。
“韩先生,等了您这么久,您可算是来了。”见他走过来,沈七顺势站起身来,便将袁承瑾亲自迎到座位上去。
袁承瑾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径自坐了下去,和沈七寒暄了起来,“以前只是耳闻风王寨的名头,而今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只是连恭维听起来都带着那么一层淡漠。
沈七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不再看他,“韩先生来者是客,快快坐下来,万一招待不周,还请包涵了。”
客套完了,沈七便回到了自己的位子,抬起头来,又看向袁承瑾,“不知道韩先生,是怎么找到我这荒山野岭来的?”
袁承瑾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万年不变,“实不相瞒,我是经由老太爷介绍来的,不然,我又怎么可能找到风王山来呢?”
“老太爷?”一听这几个字,沈七眼底来了精神,“不知道他老人家,最近身子可好?”
“老太爷身子还很硬朗。”袁承瑾淡淡地回了一句。
沈七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宴席开始了,始终没有人再开口,气氛就这样静静的,而吃了一会儿,沈七才慢慢放下了筷子,看向了袁承瑾,“所以,韩先生到这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袁承瑾也放下筷子,看向这边,目光认真起来,“其实,这一次韩某来这里,是有一件大生意要同七爷做。”
沈七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肃然,而后便又恢复了淡淡的笑容来,“今天晚上既然是接风宴,别的不谈,今晚兄弟们都要吃得喝得尽兴!”
袁承瑾低下头来,继续吃饭,整个席间倒也没有什么其他动静。
夜晚,整个寨子都安静了下来。苏青沅同沈七走在前面,而袁承瑾就那么漠然无声地跟在后面。
今天苏青沅也没见沈七喝了多少酒,可沈七一从里面出来,整个人就开始说胡话,走路也不稳当,七扭八晃的,就往她这边倒。苏青沅万般无奈,只能伸手扶他。
而那男人倒好,整个人几乎都快要倒在她的身上了,他生得本就高大,这么一靠,从后面看简直就是把她整个人都搂紧了怀里。
“七嫂,咱七爷喝醉了,你快把他带回房里去啊!”
这时不知道是谁在后面喊了一句,他的几个兄弟们都跟着起哄起来。苏青沅简直不堪重负,回过头去看那些人,竟没有一个过来搭把手,平日里那些莺莺燕燕的女人也都不知道哪去了,竟没人过来接手。
那一声七嫂叫得她很是气恼,苏青沅已经断定了,这人根本就是借着醉酒耍酒疯,他的那些个兄弟们也都看穿了他的意图,所以故意这么来闹。
苏青沅忍不住愤愤地看着他,但男人像是真的喝醉了一般,低着头呓语,根本不抬头看她,她连他的脸都看不着,只能闻到那有些难闻的酒气。
走了几步,苏青沅干脆停下来了,有些艰难地转过头来看向了袁承瑾,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他喝醉了,韩先生,麻烦您帮我把他送回房间里去。”
袁承瑾就那么看着她,目光仍旧是一副冰冷,叫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看着她的目光里又带了一丝困惑,最后变为嘲讽,大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苏青沅只是回瞪着他,最后袁承瑾还是收回了目光,而后走了过来,将沈七从她的肩膀上卸下来,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
苏青沅连忙从沈七的怀里挣脱出来,只是挣脱时未免显得有些费力。这男人如同八爪鱼一般揪着她,如此苏青沅更加断定,他根本就是假装的。
想到这,苏青沅也不管他们了,嘴上说着带路,自己就直直地往前走,将他们都甩在后面。
喝醉了的沈七呓语了一声,这才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看向了不远处那道身影,皱了皱眉,像是要努力把她看清楚,但很快,他的目光突然转向了袁承瑾,嘴角勾起了一个带着几分醉意的笑容。
“她很美,是吧?”
略带几分醉意的问话,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故意为之,袁承瑾仍旧看着那道远处的身影,眼底没有波澜,“七爷想说什么?”
沈七摇了摇头,声音里带了几分醉意,声音打趣起来,“别以为我喝醉了不知道,在那酒席上的时候,你没少注意她吧。”
袁承瑾闻言微微一怔,他注意她原本是为了弄清楚她如今的状况,毕竟他有任务在身。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将其误会到了另一方面去,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懒得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