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也许邵家不会如此轻易的陷入危机……
“对不起……”年若吓得声音都变了,“是我连累了府里,我们得想想办法,不能搅和进皇权的斗争里去……”
“我知道,我知道。”邵元松上前将人抱进怀里,抚着她的背安抚道,“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这不关你的事。”
“你整日在后院,可能不太知道。”邵元松认真的给她解释,“皇上病情愈发严重,可能撑不了多久了,英王这次虽然打着寿诞礼的旗号,但其实是为了银子,太子有皇上补贴,比英王好些,但南黎国库本来也不丰,所以我邵家巨富,被盯上是迟早的事情,这不是你的错……”
邵元松相信年若能够明白,她只是被困在内院,知道的消息太少了,上辈子他这次就受大伯怂恿,要献不少财宝给英王,因此大伯透露给他不少信息。年若就曾凭着这些信息分析朝堂的局势给他,就是当初他对左庆海说的那些话,综合她的年龄和经历,便可见她格局之大。
“那怎么办,”年若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周氏明显要把我们拉近旋涡……”
邵元松冷笑,“谁进旋涡还说不准呢?”
年大人还保持中立呢,这位年夫人就已经擅自站队了,她未免太过自以为是。
“我既然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自然是早就想过法子的,”邵元松道,“所以,不要担心好吗?”
年若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道,“什么法子?”生死面前,她到底还是无法做到完全顺从,她要知道计划,既然她做了夺嫡牵扯邵家的切入点,自然要做出补偿,年若这样告诉自己。
邵元松见她想要参与,忽然觉得未来可期,在很快就会到来动荡里,他们可以并肩作战。
“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来做。”既然无法挽回她的爱意,那就用这样的方式,把她绑在身边一辈子吧!
邵元松拉了年若去前院书房,从隐蔽处拿了一本书来交给她。
年若翻开一扫,心中大惊,这竟然是一本前朝至今皇权更迭的历史,而且不是南黎的官方史记,而是真正的历史,这东西若被人知道了怕是要杀头的。
年若惊讶过后,知道这些是她必须要了解的东西,只有深刻了解这些东西,她才能想办法在其中找出生机,于是认真翻阅起来。
“其实要说真正的皇室正统,北黎皇帝才是。”邵元松见她什么都没问就开始读,心中再次感叹,他到底是积了多大的德,才能娶到这样一个识大体的妻子。
开口便是大逆不道的话,不过有了前面的铺垫,年若眼角眉梢都没动一下。
一个王朝的灭亡虽然有很多原因,但皇帝的昏庸往往是其中最关键的因素。前黎朝末帝就是其中的典型,他虽然没有骄奢淫逸或者暴虐这些毛病,但从未真正了解民生却还自以为是,到处指手画脚这一点也非常致命了。
偏他还喜欢那种嘴上会说,善于邀功的人。这让他觉得自己善于用人,这些朝臣在他的英明决策之下,为百姓们做了很多事情,整个黎朝在蒸蒸日上。
可实际上,善于邀功的人基本上没什么真本事,真正有本事的人往往会对末帝那种外行的想当然的主意提出反对意见,如此此消彼长,真正能做事的人反而受到打压和排挤。
朝堂风气日益浑浊,为黎朝的灭亡埋下了隐患。
此是其一,第二便是对皇位继承人的态度。
祖宗规矩,太子是国家正统,轻易动摇储君意味着动摇国之根本。
但末帝却不在意,他觉得自己是一国之主,自己的决策以后也是后人的祖宗规矩,所以从来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行事,虽然早年碍于皇后雄厚的家世立了嫡长子为太子,但后来却更喜欢贵妃所出的苏王,小小年纪便封了亲王,封地便是黎朝最富庶的苏南之地。
待两个皇子长成,因为末帝的纵容,苏王可以说是明目张胆的和太子争权夺利,内里也许有复杂的缘由,但从面上来看,末帝应该是支持苏王的,每每都委以重任,明显在为他铺路。
可是太子品行一直端正,做事也无可指摘,甚至因为更喜欢做实事而被那些遭到排挤的能臣拥戴,在民间呼声也比苏王乃至末帝都要高。
虽然书上只有寥寥几语,但黎朝末年的激烈争夺可见一斑。
年若继续翻下去:末帝得了急病,从确诊得病到驾崩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在此期间竟然明目张胆的支持苏王,好在他精力有限,身边亲近的又都是些光会耍嘴皮子的人;对上真正有能力,又具有雄厚世家背景的太子,棋差一招,苏王最终失败。
而后便带着大部分的追随者和末帝为他留下的国库来到封地,自立为皇。而黎朝本就因为末帝的折腾满目疮痍,夺嫡之争也让朝廷元气大伤,苏王带走国库的大部分储蓄更是让黎朝雪上加霜,双方都没办法镇压对方的情况下,黎朝分裂,以虎江为界,成立南北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