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伊拈了一颗葡萄似的薄皮红果,丢进嘴里,细细嚼着:“只要你给我一个完美的证据证明你真的是路易莎的崽子,我就让你回到百足部落。”说完,她伸出被果浆染红的舌头,沿着嘴唇缓慢滑过:“你能吗,我亲爱的堂妹,莎莎?”
禹天枫几乎是立即回答了她的问题:“我能。”
“哦?”
“我就是证据。”
“你?”
“不错。”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禹天枫玩味地笑:“堂姐,我想你一定不曾尝过锥心之爱的滋味。”
克洛伊呵一声,十指交合:“锥心之爱?有意思,你来跟我讲讲,什么是锥心,什么又是爱?”
禹天枫挺直胸膛:“试问堂姐,如若你是智人,心上人身侧还有他人环绕,你念她时,她陪别人欢好,你难过时,她替别人伤心,你满心满念都是她,她眼里不是没你,只是眼界太大,不能只有你,你一边劝诫自己要以大局为重,一边又饱受恋慕和嫉妒的折磨,但凡身怀傲骨,都忍不长久。”
克洛伊没有答话,只是深深看着她。
禹天枫接着道:“我阿娘便是那样一位身怀傲骨之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可以一生一世把我阿母记在心里,但不可以和别的智人平分心爱之人!所以她要走,她逃的不是我阿母,不是百足部落,而是她自己的心!堂姐,我问你,就是这样一个骄傲的人,如果她不爱一个人,又为什么会在获得自由后生下别人的孩子?又为什么含辛茹苦把这个孩子拉扯大,每天在她面前讲她阿母的故事?甚至在死前还拉着孩子的手呼唤那个人的名字!”
克洛伊眉头紧皱,按住禹天枫的肩膀:“你冷静一下。”
禹天枫趁热打铁,尽力让自己看起来疯狂一点,壮着胆子去扯克洛伊吊在胸前的羽毛挂饰:“你明白那份情吗?你能明白吗?从未尝过真爱的人就敢随意藐视真挚的感情?你才是别开玩笑了!”
啪嗒!禹天枫演戏过度,手上用力过猛,不小心把克洛伊的挂饰扯断了,不知名的兽牙和五彩的羽毛还有几颗果核四处散落,芬妮在一旁看得惊心动魄,百足部落从没有人敢在族长面前大呼小叫,即使是姆姆,而敢在兽人面前这般神气的智人更是前所未有,不仅如此,现在禹天枫竟然还扯坏了象征族长地位的项链,真的是。。。。。。天都要塌了!
空气顿时安静下来,禹天枫从来自芬妮的低气压感到自己好像做的过分了,于是立马调回林黛玉模式,惊讶地捂住嘴,后退两步,糯糯道:“对不起堂姐,阿娘去世不久,妹妹过于悲痛,心情暂时还没有调整过来,刚才是妹妹冒犯了,还请堂姐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禹天枫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居然干巴巴地挤了几滴眼泪出来,泪光闪闪地仰望克洛伊:“对不起,堂姐。”
先前是禹天枫被克洛伊的突然转变弄得眉毛跳,现在是克洛伊被禹天枫的突然转变弄得一愣接一愣,好在克洛伊怎么说也是一族之长,经历过各种场面,她笑一笑,很快找回游刃有余的状态:“妹妹的话好新奇,想来是独自跟着阿娘在野外生活,想法也很独特,有意思,很好,你提供的证据,我接受了。”
芬妮跟着禹天枫舒了一口气,打着圆场:“族长,再怎么说莎莎也是路易莎长老唯一的智人幼崽,智人本就因体质较弱不易成活,非常珍贵,所以就算莎莎有什么不听话的地方,希望您作为族长和堂姐都宽容她些。”
克洛伊的视线一直系在禹天枫身上:“我知道。”
禹天枫蹲下身把掉落的兽牙羽毛捡起来:“对不起,把你的项链扯坏了,我帮你串好吧?”
克洛伊撩开一缕搭在前胸的头发:“我脖子后面还有半截皮绳,你拿去系好。”
禹天枫看了看她的脖子,狐疑地伸手去探,指尖还没越过肩头就被克洛伊抓住,握着她的手腕贴到胸口,禹天枫心脏咯噔响,兽人虽然身形强壮,胸部都变成胸肌了,可女人再胸肌那胸还是胸啊!有那么随随便便就逮着人手往自个儿胸上摸的吗?!
禹天枫疑惑地看她,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堂姐?”
克洛伊回以仁慈不失贪婪的微笑:“亲爱的妹妹,在部落里,你应该尊我一声‘族长’。”
“族长,请您。。。。。。”禹天枫转动手腕往外抽手,“放手。”
克洛伊收紧手指,保持笑容:“妹妹在说什么?”
禹天枫呵呵地勾勾嘴角,握着她的胸猛地一抓,克洛伊躬身低喘,禹天枫趁机逃脱,无辜地欠欠身:“对不起族长,妹妹好像没有找到您说的那半截皮绳,您放心,我晚上一定搓条新皮绳给您串好项链,送到您的面前。”
克洛伊咬着下牙看着她:“那就麻烦妹妹了。”
芬妮站在一边默默看着不敢说话,禹天枫觉得把她晾在一边不好,就对她说:“芬妮阿太,走了那么久我好累,你累吗?”转头看克洛伊:“族长,可不可以先让我们休息?”
“这是当然。”克洛伊对外叫道:“带莎莎到瀑布旁边的第二间帐篷住下。”又对芬妮笑:“芬妮阿太,你的家人都在千叶部落,为防她们挂念,我还是早些派人送你回去吧。”
芬妮应道:“好,谢谢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