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顾听雪?
连枢有些意外,她还没说话,一道魅冷的声音幽幽传来,“让她离开。”
说话的人是去而复返的月拂。
连枢这下更意外了,眼眸微抬看向沈青辞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异常,细长的丹凤眼添了些许深沉。
“请她进来吧!”这句话是沈青辞说的。
“沈青辞,她已经入宫为妃了,你还要和她纠缠不休么?”月拂的声音沉冷地似乎可以凝出寒冰。
闻言,连枢看了沈青辞一眼,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她是不是对哥哥的关心太少了,和哥哥相处这么久,对于这件事情竟然没发现半点端倪。
沈青辞握住了连枢的手,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安慰道:“你无需自责,这件事情是我有意避开你和母妃,不想你们为我担心,而且对我来说,已经过去了。”
说到这里,沈青辞笑着带了几分调侃地说了句,“虽然你的嫂子差点就是她了。”
但也是这差一点,便是千差万别。
他和顾听雪,终究是缘分浅薄。
听着沈青辞如今提起顾听雪时挺平和的语气,月拂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似笑非笑地看着沈青辞,“现在你未来的嫂子十之八九是夜倾歌。”
但很明显,这句话是对连枢说的。
沈青辞目光凉凉地看了月拂一眼。
月拂丝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要不我们打个赌?”
沈青辞没说话,只似有若无地冷哼了一声。
很快,一袭雪衣的顾听雪就被请了进来。
清冷淡漠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沈青辞身上,顿了片刻之后,才看不出情绪地移开目光,看向了这个别苑的主人,也就是连枢和月拂,“连世子,月王爷,有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连枢没说话,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静静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
以前对顾听雪她不掺杂任何私人情感,只觉得对方聪慧冷漠,为了所求不择手段,可现在知道顾听雪以前和沈青辞有过一段深刻的感情之后,对于顾听雪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微妙感觉。
这就是差点成为她嫂子的人啊!
哥哥的眼光确实是极好,顾听雪也是无可挑剔的出色,只是,不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她其实对顾听雪没什么交集也谈不上了解,可是怎么看都不觉得顾听雪是贪图荣华富贵权势地位之人,不然的话当初又何至于拒绝南宫冽,毕竟他对顾听雪是一片深情,总好过用性命在深宫之中谋一个妃嫔之位。
当然,也不乏她有更深的图谋。
“若是宁妃不来叨扰自然也无需我们的见谅。”月拂对顾听雪并不客气。
顾听雪也不生气,精致的眉眼仍是漠然至极,“那恐怕只能是抱歉,不然若是猫伤了人,我在上京无权无势,只怕是担待不起。”
“宁妃如今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宠妃,合该是我们开罪不起才是。”月拂在凉亭中坐下,眼尾扬起的弧度有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
见月拂当着沈青辞的面却是一口一个宁妃地称呼自己,饶是以前在心中跟自己说了千万遍无须在意,顾听雪也还是抿了抿唇角,冷漠的眼中情绪莫名。
眼角余光扫向了沈青辞,看着他淡然处之的面容,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些。
沈青辞看着她,淡声开口:“夜深了,宁妃身为后妃,在这里久待怕是会招致闲话,还是早些回去吧!”
话语虽然是温温和和,但却也是不带任何情绪的薄淡,似乎面前这人就只是帝王之妃,与他并无半点干系。
闻言,顾听雪脸色微微一白。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清晰地意识到,当初梨花树下那个一袭青衣的少年,是真真切切地将自己放下了。
明明是她一直所希望的结果,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却发现自己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云淡风轻。
所幸那只跑进院子的黑猫很快便被流风找到了。
顾听雪从流风手中接过雪团,抬头看了眼沈青辞,眼角余光从连枢身上极快地掠过,然后直接转身离开。
在转身的瞬间,冷漠的眼眸微微眯起。
沈青辞看着顾听雪离去的背影,移开目光后终是轻轻地叹了一声。
他和顾听雪,往后就真的只能是当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