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竟然还有如此闲情逸致地穿过竹轩那一片竹林出来寻山鸡烤着吃。
“一笔勾销?”玉小七不怎么明显地弯了一下唇角,眸眼之中洇染了一抹说不出来的沁凉之意,有些意味不明地重复着这四个字。
尔后,一声低低的轻笑,“好。”
不过就是手伤一事一笔勾销,不代表不能有其他的事情继续牵绊着连枢。
“这么好说话?”连枢微微地一挑眉梢。
“难道我平常很难说话么?”玉子祁这次是真真实实地拧了一下眉,嗓音有些闷闷的。
“尚可,我还认识一个比你更难说话的。”连枢漫不经心地回答。
要说真正不好说话,阿绯才是她所认识的里面,为之最的那人。
他可比玉子祁要难说话多了!
玉子祁不过看了连枢眸子一瞬,看见那带着几分无奈惆怅的眸色,心中瞬间明了她口中那个‘更难说话’的人是谁,淡绯色的薄唇,微微抽搐了两下。
似是有些无可奈何。
最后又似乎是认命一般地挑了一下清雅如画的眉梢,不疾不徐地缓缓开口:“子祁倒是有些好奇那位比我更难说话的人是谁了!”
说话的时候,尤其加重了更难说话这四个字的音。
有些幽幽地耐人寻味。
或许是为了试探,或许是知晓玉子祁知道了不少事情,对于寻绯墨一事,连枢倒也没有隐瞒太多,狭长的丹凤眼眼尾稍稍上挑了几分,“真说起来,这人玉小七你也是应该知道的,就是北越摄政王寻绯墨。”
“你身为连王府的世子,与北越摄政王关系那般密切,你就不担心陛下或者是朝臣说些什么?”玉子祁也是声音淡淡地道。
“他们说什么?!”连枢一声冷笑,嗓音有那么一分嘲意,“本世子难道还能伙同寻绯墨一起夺了着东凌的万里山河么?”
在说最后那一句话的时候,连枢稍稍眯缝了一下眼睛,眸眼之中的神色,冷冽幽暗到了几分,甚至都可以称得上是诡谲难测。
清华如水的月色透过斑驳的翠竹撒落在她的脸上,白皙精致的面容此刻都显得幽暗了几分,似乎覆上了一层淡淡的寒霜。
“连枢!”玉子祁没有转头,不过嗓音已经微沉了几分,然后又恢复了那种淡然如水的浅薄,连带着唇角都往上翘了翘,“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语连世子都丝毫不避忌子祁,看来对我是极其信任的。”
连枢低头,只能看见玉子祁如泼墨的乌发,“你怎么不说你是有把柄被本世子握在了手中!”
五年前的宫宴一事,容晞知道一半实情,唯一知晓事情来龙去脉的人,只有她和玉子祁。
至于玉子祁的双腿,则是他自己亲自动手折废的。
她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
那个时候,玉子祁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比明未忧大不了多少,一身墨衣,隽雅出尘,面容淡漠,整个人如同凉玉精雕细琢而成一般。
但是,也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纤尘不染的墨衣少年,便是对着自己都能下那般狠手。
一出手,就废了自己一双腿,腿骨彻底粉碎,不留任何一点儿机会。
玉子祁大概也是想起了那个时候的事情,漂亮的眸子有些悠远空濛,似是勾唇轻笑了一下,莞莞尔尔的声音缓缓传来,“所以连世子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话语尾音甚至添了一抹幽幽的魅。
连枢看着玉子祁倾泻在身后的墨发,挑了一下眉梢,才用那种玩笑的话语狎昵地道:“你对本世子别有居心,本世子难道不应该防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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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玉小七要想办法让连小枢沾酒了!然后,无限套路我连小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