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祁没有回答,而是轻飘飘地问了一句,“连枢,你爱过,不,不过爱,单说喜欢,这么多年,你有喜欢一个人么?”
就在连枢刚想说连王妃的时候,轻飘飘的声音再次淡如从天边传来,“你明白我意思的,我说的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至于爱……
玉子祁垂了一下眸子,眸色幽幽的浅淡。
对连枢而言喜欢都是个未知数,更何况是爱这个字。
连枢稍抿了一下唇角,没有说话。
玉子祁却并不意外连枢给出的回答,听不出情绪地轻轻低低一笑,“没有吧!”说完这句话之后,玉子祁偏头侧了一下眸子看向了连枢,“是不想还是不敢?”
在一方清澈见底的荷花池边,连枢缓缓停了下来,眸色偏淡,没有任何隐瞒地如实道:“是不想也是不敢。”
站在玉子祁的面前背过身,静静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眸光继而在四周打量了一眼,嗓音很轻很轻仅在两个人能够听到的范围之内,话语有些微微的沉,“我有自己所需要背负的责任,做不到真正的任性妄为,张扬恣意。”
最重要的是,她想活下去。
听着连枢话语极轻语气却极沉的话,玉子祁如清泉一般的眸子似有一缕墨迹渐渐晕染开来,眸光继而在四周打量了一眼,“可是,你纵然敛去锋芒,这么多年,他也还是忌惮你不是?!该来的算计可曾有一件落下?”
惊魅绝伦的面容微微滞了滞,漂亮的眼中一瞬间滑过了很多情绪,唯独没有惊讶和意外,似乎,对于玉子祁说出的这句话在意料之中。
再次抬了一下眸子,目光悠远地望着天际随风而行的白云,“连王府根基不深,势力却不小,手中还掌握着权势,甚至还有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所以,连王府可以有纨绔不化风流不羁声名狼藉的连世子,连世子可以平庸不能出众。”
盛宠之下,只能娇为。
无法无天肆无忌惮,未必就不是那人想看见的。
见玉子祁似是想说什么,连枢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手搭在了轮椅之上,“玉子祁,其实,你若是聪明,这个时候就不该再和连王府扯上任何联系。”
玉子祁也知道皇宫不是谈论那些事情的时候,挑了一下清泉一般的眸,“那我还是不聪明好了。”
连枢唇角微微一抽,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幽幽响起,玉子祁淡淡的声音也传了来,“你和安洛离之间的婚约,想解除么?”
“只要安洛离不退婚,我不会提的。”这是她曾经答应过安洛离的。
玉子祁蹙了一下眉,却没有说话,顿了片刻之后,才对着连枢淡声道:“这次的事情,不要否认,我不介意名声二字。”
或许,这更是那人喜闻乐见的。
连枢没有说话,只是眸光平静地看着玉子祁,许久,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很快,连枢和玉子祁就被请进了清心殿。
清心殿中。
南宫振天坐在上首的位置,安娴静坐在下方,安娴静那张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
一袭淡紫色衣裙的安洛离神色安静淡然地站在中央,看见不急不缓走进来的两道身影,在一瞬的失神之后似是对着二人勾唇浅笑了一下。
连枢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连枢子祁参见陛下,皇后娘娘!”连枢以前得到了特许,在皇宫之内可以不行礼,至于玉子祁,双腿有碍也不便行礼,是以,两人都是微微弯腰略带恭敬地道。
“嗯。”南宫振天眸光沉冷地看着二人,“你们可知朕今日召你们进宫所为何事?”
“陛下不妨直言。”这句清雅淡然的话语,自然是玉子祁开口说的。
闻言,南宫振天眸子在玉子祁身上落了一瞬,然后面容沉肃威严地道:“你们二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今日连王府发生的事情相比陛下已有耳闻。”红衣少年眸色轻沉地与南宫振天对视,算是间接承认了这件事情。
闻言,安娴静本就冷到极致的脸上那一双眸子似乎可以喷出火来一般,就连声音都失了以往的雍容淡雅,大吼的时候带出了一分尖锐,“连枢,你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竟然还敢说?!”
她本来以为落离这次进宫是要退婚的,落离确实是为了自己和连枢的婚约而来,只是,没有想到落离不是为了退婚,而是阻止她让陛下退婚。
本来这次是一个退婚绝佳的契机,谁知道落离竟然不同意?!
“本世子从来都是敢做敢当。”连枢淡淡地道。
听着连枢的话,南宫振天的神色也沉了下来,几乎也是压着连枢话音怒斥一声,“荒唐!”
“连枢,你是连王府世子,又与落离有婚约在身,你这样可对得起她?”南宫振天眯着眼睛看着连枢,冷声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