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染了鲜血的薄唇微微一勾,弧度在冷然之间而又玩味,“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
“你不会。”月拂懒懒地靠在连枢的身上,苍白修长的手还饶有兴趣地把玩着连枢垂在肩上的一绺墨发,淡淡的三个字,虽然阴冷没有一丝人气却也格外地笃定。
连枢冷笑一声,周身的气息依旧是冷的,伸手将近乎是挂在自己身上的月拂推开,没有说话。
月二只是站在屏风前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唇角微扬了一下,略带阴柔的面容浮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似是感叹似是欣慰。
月拂勾唇极浅极淡地哼笑了一声,修长白皙的指被那一小绺墨发紧紧地缠了几圈,病态绝色的面容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连枢微微偏头,眸色浅淡地看了一眼屏风边那道月银色的身影,“玉小七现在怎么样了?”
“玉小公子已经无事,只需静养一段时间便可。”月二对着连枢如实道。
“多谢。”连枢看着月二,轻道了一声。
“连世子言重了,月二不过是听从吩咐而已。”说这句话的时候,月二看了一眼连枢身边的月拂。
言下之意很明显,你要谢的人,不应该是我。
连枢转回了眸子看着身侧好整以暇而又似笑非笑的月拂,有了刚才的事情,这个时候面对月拂的时候有些稍稍的不太自然,“这次的事情,谢谢!”
月拂再次将自己懒洋洋地靠在了连枢的身上,他虽然身子单薄,看上去有些清瘦,但是却看上去却并不会显得纤细,毕竟身高摆在那儿。
是以,他这样靠在连枢的身上,白皙无暇的下颚直接就枕在了连枢的肩上,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像一只慵懒餍足的波斯猫,矜贵的很。
然后,一歪头,侧枕在连枢的肩上,一双无波无澜而又阴冷沉静的眸子正好看见了连枢优美白皙的脖颈,以及精致无暇的侧脸,微微勾唇,一声‘嗯哼’,似乎是漫不经心地掷出了三个字,“还有呢?”
连枢贯来不习惯和别人靠太近,皱了一下眉,声音有些微淡,“月拂,你既然知道我是女子,就该知道男女有别。”
修长白皙的指抵着月拂的额头将他推开之后,微垂了一下眸子,深吸了一口气,才再次缓缓开口,“刚才的事情,是我情绪失控了,对不起。”
这句话,话语很轻很淡,尤其是最后那三个字,淡地就像是跨过了时间与空间的距离,从天边传来的一般。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地动了一下,漂亮狭长而又魅然绝世的丹凤眼中,之前涌动流转着的浓郁墨色渐渐地散了去,不过并没有散完,还是流了那么丝丝缕缕寡凉深沉在其中。
他知道天穹领主有过一次清洗替换,知道月拂是之后继任天穹领主这个位置,更知道当年被送入地宫这件事情和月拂无关。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
怎么做又是一回事。
在知道月拂就是天穹现任那位神龙首尾都不见的领主瞬间,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毕竟当年……
想到这里,连枢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的灰败。
一片死寂的荒芜。
月拂对情绪感觉最为敏锐,更何况还是近在咫尺的人,月拂侧着抬了一下眸子,在看见那双无边无际皆是荒芜的眸子之时,眉梢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沉默了一下之后,月拂将那只并没有缠着头发的手伸到了连枢的后背,略带安慰性却也有些笨拙地轻拍了几下。
病态苍白的面容,依旧是精致无暇的矜贵,还有几分不太自然。
毕竟这位月王府小祖宗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安慰过别人。
连枢也没有说话,只是阖上了眼眸紧抿着薄唇,在下一瞬,也就睁开了眸子。
须臾时间,神色恢复如常。
刚才那一幕,似乎是没有发生一般。
月拂看着连枢,阴冷沉寂如死水的凤目里面都有些许讶异之色。
连枢能将情绪这般收放自如,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你吃玉米么?”月拂也没有再靠在连枢身上,在意外了一下之后也就站直了身子,还将衣袖中装着玉米粒的锦袋递到了连枢的面前,声音却依旧是不变的凉冷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