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青芜院。
沈青辞也是将醒不久,仅着了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披散着头发神色安静地坐在房间里面的檀木椅上,听着人汇报关于前厅所发生的事情。
待那人将一切叙述了一遍之后,沈青辞温和内敛的面容稍微沉了几分,就连吊梢的狐狸眼都染上了一抹冷意,如冷峭的薄雪一般,将往日的温润淡然都冲淡了不少。
南宫晟么?!
皇室中天资最为出众的公主,甚至有可能是那个至高无上位置的继承人!
呵!
沈青辞有些微凉地弯了一下苍白的唇,还未说话,眸眼微抬的正好看见了站在身边淡灰色衣衫的侍卫那一幅欲言又止的神色,拢了一下眉,“怎么了?”
嗓音淡淡,如夜间的微风。
“我瞧见了晟公主身边的那位女子,看样子似乎与连世子相熟。”他隐匿在暗中,正好将那位黑衣女子对着连世子挤眉弄眼的那一幕看在眼中。
不过,侍从在说完这句之后,面容依旧有些纠结,略微犹豫了一下,才目光有些复杂地看向了沈青辞,缓缓道:“而且少庄主,那位黑衣女子,似乎是南诏那位祭司。”
闻言,沈青辞漂亮的眉眼微敛,似乎是拧了一下眉,声音有些复杂地低问了一声,“蓝笙?她这个时候来上京做什么?”
侍卫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了沈青辞一眼,耸肩摊手,意思不言而喻。
还能是为了谁?!
蓝家那位大小姐的心思,还真是……不难猜!
自家少庄主可是被那位南诏祭司捧在心尖上的人,十成十是为了自家这位。
沈青辞苍白的面容微僵了一下,白皙修长的指轻轻地揉了揉眉眼,神色有几分无奈。
淡白色的薄唇微启,嗓音淡淡,“既然她们都去了无痕阁,那我们便也去看看吧!”
很快,沈青辞从内室换了一身雪青色的衣衫出来,在束发的时候手几乎是下意识地去拿那根有些古旧的梨花木簪。忽然,昨天的那一幕在脑海中浮现,沈青辞的手以可见的速度僵住了,微抿了一下薄唇,目光在那根梨花木簪上顿了片刻,终究还是伸手取了另一根藻蓝色的玉簪。
熟练地将墨发束好,沈青辞已经起身。
而候在外面的灰衣侍卫沈岩几乎是一瞬间就发现沈青辞换了发簪。
一件事情如果你坚持一日一月,突然换了或许不太会引人注意,但是少庄主的那根梨花木簪可是自从那位顾小姐送给他之后就没有换过,时间得要用年来计算了,所以现在沈青辞用别的玉簪束发沈岩一下子就发现了。
沈岩眼睛都瞪圆了,一直盯着沈青辞,不过看着对方抿紧的薄唇,沈岩聪明地没有问出口。
旋即心中轻叹了一口气,如果少庄主能想清楚这件事情倒还好,只是,少庄主的性子,只怕要放下也是不易!
毕竟这差不多两年的时间,即便顾小姐不在少庄主可是连她送的木簪都从来没有换过。
哎,情之一字,究竟害死了世间多少痴男女!
当年顾小姐和少庄主的感情分明那么好,他那个时候都在想如果这两个人不能在一起,世间估计也就没有所谓的爱情可言了,谁知道最后这两个人是真的分开了。
当时别说是少庄主了,就算是他都有些猝不及防无法接受。
他都记得那天晚上,寒天大雪,少庄主在顾小姐的屋外等了整整三天,大雪覆盖了少庄主双脚又被他们拂开,就这样都不知道辗转了多少次,少庄主面无人色一片惨白,可是,那扇房门从始至终就没有打开过。
最后还是月王府那位小祖宗看不下去了,直接将少庄主弄晕了送回了千机山庄。
少庄主身体本来就不好,在外面等顾小姐的时候就已经是高烧不止,回到千机山庄便卧病在床,一连昏迷了数日。
醒来之后竟然又执着地去了潆水镇,只是这一次少庄主是一个人出去的,没有带任何人,回来的时候依旧是被月王府那位同样病恹恹的小祖宗送了回来。
而且,两个人都是一身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