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怪气。”
谢淮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抬手将她的脑袋按回自己怀里,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别乱动了。”
忽然,他目光一凝。
妻子发髻后的那支每日戴着的红玛瑙簪子不见了……
苏怡言只在他怀中怔愣了片刻。
若是平日谢淮肯这般好声好气地哄她,苏怡言早就没骨气地妥协了,可此刻她耳边还不断回荡着来时在院门口听到的那一声惨叫。她不敢想象再这般耽搁下去,彩云会多遭多少罪。
苏怡言不知谢淮一个文官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身体被他有力的臂膀紧紧禁锢着,情急之下,她狠狠一口咬向他的手。
谢淮没有躲避,任凭她咬着,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很快,一股铁锈味在苏怡言口中弥漫开。苏怡言猛然清醒,她一时冲动咬伤了谢淮,这个目前她还得依靠着的,她名义上的夫君。
“解气了?”谢淮勾了勾唇。
苏怡言直愣愣地看着他,不自觉地松了口。
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她方才竟然看到谢淮——笑——了——?
谢淮伸手过来,修长的手指抹掉她唇边的一点殷红:“……咬在骨头上,牙不嫌硌得疼?”
他的眼中没有苏怡言想象中的震怒,甚至连一丝不悦也没有,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中,似乎有光点沉浮其中。
她没吭声,目光落在他手上的虎口处。
殷红色的血迹,一点一点从伤口渗出。
苏怡言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明明受伤的是他,他却问自己牙疼不疼。
今日的谢淮,她有些捉摸不透。
“发簪呢?”谢淮突然开口。
苏怡言表情一僵,那样一只简陋的发簪,真是难为他还记得:“不小心丢了。”
她撒了谎,一劳永逸。
她不想去解释为何每日佩戴的发簪突然就不戴了,太过难堪。
谢淮眉眼舒展开:“无妨,想要什么样的?”
这是要再送她一支的意思。
谢淮一寸一寸抚摸着她的发鬓,动作轻柔;
苏怡言心里想着的却是,前几日,他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将那套翡翠头面为他心尖上的女子戴上,那双修长分明的手是否也如这般柔情地穿梭在另一个女人的发间……
“什么都不想要。”
她想要的,他已经给了别人。
谢淮忽然停住了脚步。
“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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