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发如瀑,胜雪白衣,外罩贵气逼人的鲛纱金缕衣,腰缠金丝烛龙戏珠腰带,系玲珑血玉……精致得叫顾青宴大开眼界。
顾青宴虽然不是在乎牌面的人,但能躺着谁愿意坐着?有宝马谁还要骑单车?他现在没有灵力不能御剑飞行,这些弟子也不准备一下,就算现在条件不允许,也该弄个什么仙兽给他当座驾啊!他连路都走不了好吧!
所幸那大弟子请罪后就掏出了宝马香车,不想刚要请顾青宴上车,身后却传来一声嗤笑:“闻楼主这就走了?怎么不上来喝杯茶?就这样空手而归,倒显得我玄天宗不近人情啊!”
众弟子脸色骤变,尤其是那两个大弟子,脸上写满了“糟糕”,顾青宴心里有数了,缓缓回过身去。
只见白玉天阶上一前一后站着两个一高一矮的男子,说话的是矮个子的男子,其神情傲然,眸光讥嘲,两人身后跟着一群气势汹汹的弟子。
不用脚趾头猜都知道这男子就是闻宇,元婴期巅峰的他全然没有一个农家子的模样,眉眼秀致,穿着一身自带防御功能的竹林映月长衫,瞧着极为风雅,而站在他身后,隐有为他撑腰之势的男人剑眉星目,玉冠锦袍,双手背负身后,一派器宇轩昂,正是闻棠曾深深痴恋的谢朝生。
谢朝生在对上顾青宴平静的打量目光时,薄唇微抿,眼中划过一抹诧异,而闻宇则是冷哼了声。
这贱人居然还没死,贱命够硬的!
顾青宴收回目光,微微颔首,并不说话。
他这冷静自持的模样让闻宇十分不爽,阴阳怪气的问:“闻楼主,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话音落下,站在后面的两个玄天宗弟子押着一个人上前。
那是一个颇为狼狈的男人,男人身材高大,宽肩窄腰,脏乱的头发散落下来,穿着一身破烂的粗布衣衫,隐隐露出健硕的肌理。男人一直低着头,但顾青宴一眼就认出来,这正是此前给他喂药的那个男人。
“这人闻楼主不会不认识了吧?没想到闻楼主竟是如此薄情之人,与人欢好了一个多月,新婚燕尔,转头就把人给抛弃了!”闻宇一副不敢苟同的表情,谴责道,“难道就因为对方是个农夫,闻楼主就能践踏他人的真心?”
他身后的玄天宗弟子立马应和他的话:“谁人不知道金月楼楼主眼光高?这等粗鄙的农夫玩玩就好,怎会放在台面上?”
“没错,一个农夫而已,哪里配得上尊贵的金月楼楼主呢?”
“如此说来,是不是只要对方身份贵重,就算丑陋粗鄙如王八,金月楼楼主亦能……”
“哈哈哈哈哈……”
在场的玄天宗弟子皆放声大笑,而金月楼弟子则羞愤地抬不起头来。
楼主失踪了一个多月,这期间就是和一个村野莽夫在一起,据说两人还像世俗凡人一样拜过堂了!
“我想请问闻宇真人,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顾青宴高声问道。
闻宇是闻家旁支,当然不可能是用闻家人的身份,否则就是对身为闻家家主金月楼楼主的闻棠不敬,闻宇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谢朝生谢少宗主,不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我的道侣是朝生,我站在玄天宗谢家的地盘上,闻楼主说我用什么身份?”
顾青宴笑了:“所以,闻宇真人是用谢家人的身份?”
闻宇下巴微抬,神情傲然,看向顾青宴的目光满是讥嘲,无声的说:谢朝生的道侣是我,你怎么也抢不走,是不是很妒忌?
“嘶,我怎么记得谢少宗主并未与人举行过合契大典?”顾青宴很是疑惑,“难道是我记错了?”
闻言,闻宇脸色骤变。
顾青宴眉头微皱,字字诛心:“难不成闻宇真人早就进了谢家大门,只不过是谢少宗主私下与你结契,不曾广告天下,礼宴四方?”
“那这岂不就是无媒苟合?”顾青宴惊呼,“还是说谢少宗主认为不值得为闻宇真人举办一场盛大的结契典礼?”
“你胡说八道什么?!”闻宇眼里迸发出浓重的杀意,咬牙切齿。
他之前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和仁慈,也想在私底下狠狠折磨闻棠,于是放话会给闻家留下一丝血脉,否则他早就将这个贱人五马分尸了!那还能让他让找到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嘲笑自己!
闻宇双拳紧握,转头看了眼谢朝生,谢朝生眉峰紧锁,面色微沉,闻宇心里这才舒服一点。
他是谢朝生的道侣,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至于典礼,他一定会让谢朝生补给他!
“若我是在胡说八道,那闻宇真人你岂不是也是在胡说八道?”顾青宴义正词严,“闻宇真人你在未修行入道前,不过也是区区一个农家子,何以现在就瞧不起别人是个农夫?”
“抛开这个不谈,我一句话都没说,你就加以揣测,污蔑我!若以凡人那套来说,你闻宇不过是我闻家旁支,当初还是因为沾了我盛京闻家的光才能有机会与谢朝生结亲!”
“我身为盛京闻家嫡子,你一个旁支庶出,有什么资格为我挑
选夫婿?!论辈分高低,我是兄,你是弟,当弟弟的岂有在兄长头上指手画脚的道理?”
顾青宴挑眉,身上的鲛纱金缕衣在微风中摇曳如金莲,他微微抬起下颌,看着闻宇肃声道,“你若是说我等既已踏入修仙大道,不应拘于世俗规矩,那闻宇真人与本座既非同门师徒,又非德高望重的大能前辈,那闻宇真人何来的脸面对本座的私事说三道四?还是说,闻宇真人是自认为元婴巅峰无人能敌,就可对其他元婴同道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