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人要恶起来,可不是一本房产证就能约束得了的。
他这辈子最大的财富,就是家里这套的房子!
就算他知道自己很大可能成为瘫子,他都没想过要卖了房子。
“问问你哥搁哪儿呢?我喊他回来,把房子过户给他。”
“哥哥又换号码了,我也没有,而且我哥的生意都在南边,我怕你这边过户给他,那边就被他卖了拿钱走人。”
这话掐住了文红兵的死穴,他知道儿子心大,可总以为只要手里捏着房子,儿子结婚的时候总要回来跟他低头的,到时候就是他盼望已久的父慈子孝,阖家欢乐的局面了。
文静语蹲在地上,下巴搭在膝头。
“要不爸爸你回家住,反正你都病成这样了,他们敢碰一碰你,你就报警,让他们赔钱。”
文红兵就是个窝里横,想想那个局面都吓的肝胆发颤。
“那怎么能行?不是讹人吗?左右邻居都看着,你爸这张老脸往哪搁?”
文静语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两人一时间愁的忘了夏天的大太阳。
一阵凉风吹来,垂柳随风摆动,文静语突然灵机一动。
“爸爸,不如这样,咱们把房子租出去,换个小一点的,租金不贵的地方住,两边租金差价还能给你花,房子里有人,他们也不敢乱来。
横竖那钱是我借的,到时候你这边安顿好,我就出去打工,去大城市,我听说大城市的服务员挣得是家里的双倍。”
这话让文红兵眼前一亮。
其实他自己的身体,自个儿心里有数,医生也说了,治好的希望渺茫,将来复健费用贵不说,过程漫长痛苦还不一定能完全站起来。
他这把岁数,没必要承受那么大的苦楚。
只是他总觉得待在医院才算是有希望,一直住着不肯走,在医院账户里的钱,做手术差太多,保守治疗,每天挂挂水,也就几百块钱一天。
他接受现实也需要时间缓冲。
现在缓冲不得,只能如此了。
文红兵低垂着脑袋,被文静语推回病房。
文静语生怕他反悔,速度飞快的办理了出院,直接把他带到下午中介给找的房子里。
“这,这地方能住人么!”
破旧的老房子,一室一厅,又是一楼,潮湿不说,光线也暗,不过每月只要九百块钱。
文静语‘啪’的拍亮了灯。
“这里本来就是住人的,房东老两口在这住了十几年呢,有点暗,开灯就行,而且房租不到一千块,咱家那房子我找中介问了,能租两千八到三千,多出来的你留着花。”
文红兵听到有钱进账,心里舒服一点。
“房子租给什么人?不行,你还是带我过去看看,你小小年纪,别给人骗了。”
文静语乖巧的点头。
“嗯嗯,就是,爸爸,这个轮椅我们得还回去,还有押金和身份证在那,我兜里也没什么钱了,出院的时候不是还退了七千多?这边房租要押一付三,我还得去给你买个轮椅,去租房子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