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转身告诉了余答应,余答应点头,让抬着銮驾的太监们,靠近华妃。
“给华妃娘娘请安!”余答应坐在銮驾上,给华妃行了礼。
余答应低着头瞪了半天,没有听见华妃的回应。
她又重新抬头,看了一眼华妃,发现华妃一手撑着脸颊,在闭眼休憩。
“给华妃娘娘请安!”余答应知道华妃是故意的,所以这一回,她提高了嗓门。
等了好一会儿,余答应还是没有听见华妃叫自己起来。她低着头,抿了抿嘴唇,心里憋着一股气。
余答应看向周宁海,希望周宁海提醒华妃。
周宁海给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别过了头。
余答应气结,她又看向华妃,华妃这时终于缓缓睁开了眼,彷佛才刚刚看到余答应似的,用一种轻描淡写的口吻道:“余答应,你过来了。”
余答应坐在銮驾上,又弯身行礼,“参见华妃娘娘。”
华妃娘娘微微勾唇,“怎么,余答应竟然比皇上还尊贵了?给本宫行礼,竟然还坐着?”
华妃没有大吼大叫,只是看向余答应的目光,如刀一般寒冷!
余答应到底是小宫女破格提上来的,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大人物,心里顿时有些慌,她赶忙让太监们把自己放下来,站在地上,结结实实地给华妃行了一个礼。
“给华妃娘娘请安。”
她微微弯身,低着头,等待着华妃的回应。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余答应始终没有等来华妃的那一句平身。
她的腰和背,逐渐地开始发酸。
周宁海看着余答应被华妃收拾的样子,幸灾乐祸。
“哎呀,有些人啊,稍稍得到了恩宠,就忘记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了。竟然敢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真是可笑。”
颂芝忙搭话,“可不是嘛?这眼睛眼都看到天上去了。”
华妃不说话,就听着周宁海和颂芝互相配合着指桑骂槐。
余答应弯身久了,身子开始吃不消,双腿发软,她稍稍抬眸,看向华妃,见华妃又闭上了眼睛。
满清有规定,后宫嫔妃在见到比自己位份高的人,行礼时双腿平行站立,两手相握放于左腰间,膝略屈成半蹲状。这个躬身礼,极其废腰和膝盖。见面时,只是躬身一下,还能接受。
但是这时间一久,行躬身礼的人,却是相当煎熬。
此时的余答应,不敢直起身子,一直保持着半弯腰、半屈膝的姿势,她的身体因为体力不支,已经开始发抖了。
以前听说,华妃如何如何凶悍、泼辣,余答应以为,华妃会打骂自己一番。余答应已经想好了,若是华妃打骂自己,她转身便可以和皇上告状去,说是华妃仗着位份比自己高欺负她。
但是从碰见到现在,华妃连一句脏话都没有,只是坐在步辇上,悠闲地闭眼小憩,彷佛根本没有看见她这个人似的。
华妃就是用这种无声而残酷的沉默,惩罚余答应,但是又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余答应有口不能言,有苦不能诉,她咬着牙,颤颤巍巍地行躬身礼,身体已经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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