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用的可都是老夫人私库里那些上了年份的好药材,一般人可吃不着,也就老夫人大方。
要她说,老夫人多虑了。
表公子又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裴姨娘和六姑娘自己的问题,怎么能怪到崔府头上呢?
翠鸟面上不显,掀起炖汤的瓷盖,笑着道:“表公子,这可是小厨房一早就开始熬制的人参鸡汤,熬了好几个时辰,您尝尝滋味如何?”
裴钰回过神,放下书走到桌前,坐下后朝翠鸟笑了笑,温声道:“有劳老夫人费心了。”
翠鸟盛出一碗给他,笑道:“那您可得快些好起来,不然旁人瞧了,还当我们照顾不周呢。”
裴钰露出感激的笑,将这碗炖汤一口喝完。
这些只不过都是崔老夫人的补偿罢了。
姑母和表姐的死有蹊跷,裴钰心里清楚。
可那又如何呢?
他垂下睫羽,掩盖住了眼底的漠然。
左右不过是个庶姑母,他十几岁才头一回见她,此后一年更是难得见一次,又怎么可能有多少感情,至于崔秀秀敢算计九娘早就该死了。
更何况,莫说是他。
就算祖母他们知道也不会有任何举动,一个庶女死了便死了,难道还要寻崔家的麻烦吗?
那才是蠢货!
崔老夫人当他为她们两人伤心,才这样消瘦,可裴钰清楚,他只是没办法接受九娘的选择。
世上有那么多出众的世家公子。
为何独独选了压了他这么多年的堂兄。
九娘太过于了解他,知道什么是他的痛处,就是要通过堂兄,令他每一日都活在悔恨中。
可他至今仍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九娘恨他恨到这个地步,她那样娇气任性的人,生来就该被人捧着,却因为他,而选择了堂兄。
堂兄那样的木头,怎么可能懂得该如何哄她?
怎么可能懂得该怎么讨她欢心?
裴钰攥紧掌心,因为用力,手腕青筋暴起。
翠鸟看着少年眉宇拢了几分愁意,忍不住劝慰道:“表公子,斯人已逝,您要想开一点,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多想一想五公子。”
“对了,今日大夫人设宴请了一些人赏花,您这几日一直闷在屋内,不妨也出去走一走?”
裴钰怔了下,松开了手掌,“设宴?”
翠鸟边收拾,边笑着:“是啊,说是园里的杏花开得极好,请了一些郎君贵女们前来赴宴。”
裴钰问都有哪些人前来参加。
翠鸟不算崔老夫人面前得脸的丫鬟,对很多事都知道得不多,想了想将自己听到的告诉他。
“小公爷肯定是会来的,听说他前两日和九姑娘出去放纸鸢,老夫人有意将九姑娘许给他。”
“还有洛阳的几位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