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之于结果的意义永远在被既得利益者定义,努力却又失败的人应该被质疑、审问、唏嘘、同情,他应该感到痛苦、悔恨、遗憾,这样的情绪永远在被“败者”演绎。
假使说努力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道具,人生命中所有的一切都以被排列好次序,只等出生键一按下,所有的得失都会轮番上演,所有的情绪都是按部就班,那么人生是不是就拥有了意义,只是一场场剧本的上演而非黑夜里的一次次摸索。
那样,大概,一切都会崩坏。所以我们依旧需要秩序约束,至少在我们没有找到宇宙尽头之前,缰绳要看似握在我们手里才行。
沈南知脑袋里混乱地想了许多,但是没有李芸,沈立言,也没有别的许多人。
她连自己都安抚不过来,所以在看不到别人的角落里也试着拥抱自己吧。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李芸依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沈南知从冰箱里拿了点前两天包的馄饨,下锅煮了一份的个数,煮好的馄饨被放在了餐厅的桌上。然后她敲了敲主卧的房门,“妈,我煮了点馄饨,放在餐桌上了。”
门的另一边没有应声,沈南知蜷缩了下手指,“冰箱里没菜了,我去买点菜,一会儿就回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回应沈南知的是楼道里传来的小孩子的笑声。
沈南知退回客厅,在沙发上点开了手机的信息。
“知知啊,我的分数可以去首都上大学,我们到时候又可以约着一起玩了。万恶的高三生活终于结束了。”
消息是陈许一昨天晚上发的。沈南知点开输入框,回复道:“恭喜。”
“好,我们到时候约。”
陈许一并没有立即回消息,应该是还没醒。人与人的作息习惯不一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随后沈南知调出了另一个对话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删删改改,只输了句:“林舒,毕业快乐。”
后面附着一张隐去了个人信息的成绩截图,宣告着那个没有说出口的约定已经失约。
生活不是电影,不是小说,没有那么多鼓舞人心的逆袭,没有那么多皆大欢喜的圆满。
付出了,努力了,树上也会结涩果。
沈南知仰头看了看天花板,往头上扣了一顶鸭舌帽,便换鞋出门买菜了。
她没有吃早饭,却并不觉得饥饿,夏日的阳光洒在她的帽檐上,避开了她的眼睛。
她看着过路行人来往匆忙或休闲,听着耳朵里的蓝牙放着随便点开的英文歌。她不知道这世间的一切该怎么与她有关,因为好像没有她,这世界也没什么损失,相反她也许还会觉得解脱。
可偏偏上天喜欢拿她取乐,她在超市门口看见了林舒。
长相清俊的男生垂下的手里拿着一束品相潦草的栀子花,看起来像在街边小贩手里随手买下的。他没有说话,站在人流之外,在人们偶尔滞缓的眼神中坦然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