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别问了。”
“某家受人之恩,如今虽然弃暗投明,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忘恩负义之事。”
宋默深深地垂下头去,目光不自觉地瞄向腰间的宝剑。
如果陈庆非要逼他说出主使者,唯有拔剑自刎,以成全忠义了。
“不是……”
陈庆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
宋默震惊地抬起头。
他什么都没说啊!
“看什么看,你那点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既然你不想说,本官也不为难你。”
“况且,与你打交道的也未必是幕后主使者。”
陈庆不耐烦地摆摆手,打发宋默离开。
“楚人?”
他一向小心谨慎,从未去过楚地,也没得罪过楚国的旧朝勋贵。
怎么无缘无故会有人要杀自己呢?
“按理说,项羽就算要杀,也该是……”
陈庆不由转过头去,看向扶苏的背影。
他被嚎啕大哭的楚国刑徒团团围住,神情悲悯地不停说着宽慰的话,身上仿佛蒙上了一层救世主般的光彩。
“扶苏不死,项羽拿头造反啊?”
陈庆不由感慨地说道。
秦楚之间的恩怨情仇,三天三夜都说不清。
两国联姻二十一代,比所谓的‘秦晋之好’要更加亲厚得多。
所以秦灭楚之后,让楚人有种被兄弟背刺的怨愤。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由此可见一斑。
然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故楚百姓心目中的圣君,却非始皇帝的长子扶苏莫属。
他有楚国王室血脉,宽仁爱民的名声响彻大江南北。
至于项羽,只不过是武将世家,况且顽劣跋扈,恶名在外,怎能与扶苏相提并论?
“哼。”
“不管你是谁,跟我玩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怕是找错人了!”
陈庆眼神森冷。
西楚霸王又如何?
我未曾找你的麻烦,你还敢主动跳出来?
敢惹我灭你项家满门!
经过一番清点后,愿意留下来在雷火司效力的刑徒只有五千两百多名。
华夏百姓的乡土情节一向根深蒂固,大部分都领了扶苏派发的粟米,成群结队踏上了返乡的路途。
“先生……”
“您为何面上不见喜色?”
扶苏忙活得额头冒汗,连雪白的狐裘上都蹭得花里胡哨,沾上了不少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