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姐妹俩回家没两天,有人从大柏树大队给宋老太递了个消息,说是宋暖姨奶奶莫名其妙疯了,成天嘴里念叨着一个叫朱建强的男人,搞得家里鸡犬不宁,让宋老太这些做姐妹的赶紧去看看,恐怕时日不多了。
那人送完消息便走了,宋老太这两天本就虚弱得很,听到这话,搀扶着门槛久久不能回神。
宋暖悠悠走到她身旁,语气惊恐:
“奶,不会是朱建强去找姨奶奶了吧,他死得那么惨,一定心有怨恨,肯定要去找害他的人。”
宋老太本就在心虚,宋暖这话更是让她背后发凉,白眼一翻,身子一软,竟直挺挺被吓晕了过去。
宋暖嗤笑,用脚扒了扒宋老太身子,确定不是装晕后,这才颠儿颠儿进了屋,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可搬不动宋老太,为了表全做孙女的孝心,她十分懂事地给躺在地上的宋老太盖了床被子。
当然,被子肯定是从宋老太炕上扒下来的。
宋暖转头就将姨奶奶疯了这事告诉了姐姐,宋清禾听闻愣了半晌,转而释怀地笑了。
宋暖见姐姐这样,明白她是彻底走出阴霾,心中也畅快了不少,就是老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晚上,程欢来找宋暖,今天不是周末,母亲身体不适,她请了两天假照顾,特意将上周发下的试卷借给宋暖。
宋暖怀疑这姑娘是专程来找她聊八卦的,眼里那兴奋的光不容忽视。
“暖暖姐,我已经忍了好几天了,这件事一定要跟你分享。”
小姑娘嘴巴拉巴拉将上周末程刚与张婉宁那点破事尽数说出,最后还一脸嫌弃地做出总结。
“你说我二叔这么好的人,怎么就生出程刚这样蠢笨如猪的,说他笨得像猪都是对猪的侮辱。”
宋暖没接话,她的思绪沉浸在张婉宁要报名竞争工农兵大学这件事上,上辈子她嫁给程刚,那对渣男贱女前期暗地里苟合,工农兵大学这件事宋暖也是听说过的。
这场考试被大队设在十二月中旬农闲时,当天不知怎地,整个知青点的知青都拉起了肚子,张婉宁也在内,但她面色明显比其他人好很多。
考试不可能就这样延期,知青们只能顶着剧痛参加,最后结果可想而知,张婉宁成功占了一个名额,另一个名额被一位男知青考上。
宋暖直觉这件事有蹊跷,肯定是张婉宁使坏,但那时大队长严查了许久,都没抓住张婉宁的把柄。
程刚与张婉宁也因此分开了好几年,但两人一直有书信往来。
“暖暖姐,你有没有在听?”
宋暖回神,朝程欢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小姑娘又说了好一会,眼看天色渐晚,宋暖这才不得不打断这个小话痨。
“欢欢,再晚回去就不安全了。”
程欢只好不情不愿跨上自行车,朝宋暖告别,踩了两脚,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看来。
“暖暖姐,我今天回来看到你堂姐了,她和一个男人在国营饭店吃饭,看样子像在相亲,你堂姐好像还挺满意的。”
她这一提醒,宋暖总算想起自己忘了什么,当初看到大伯和女领导的事,还没有后续,也不知道大伯升组长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