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是在一家咖啡馆,八点十五杨初厌准时到达。想去接顾锦,但被她一口拒绝了。
直到顾锦颤颤巍巍的走向她时,杨初厌才看清她身上的伤,瞬时不淡定了。
嘴角渗出的血、胳膊上的刀伤、凌乱的头发漏出额头上的疤痕,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留下的,以及重重的黑眼圈。刀伤触目惊心,大大小小的伤染红了白色卫衣。
今天三十八度,顾锦却穿着相反的反季节卫衣。
杨初厌走到她面前,眉心紧蹙,抿着唇,拨开顾锦的发丝,语气轻微颤抖,仿佛一根细线在闷热的风里摇曳着。
“跟我去医院看伤。”
顾锦站在杨初厌面前还有种不真实,不相信自己就这么逃出来了。拒绝杨初厌出来的日子里,顾戴柏快要打死她了,没有力气反抗,甚至没睡一次好觉,她现在只想瘫倒大睡一觉。似乎睡觉就能缓解□□上的疼痛,能缓解心理上的疼痛。
她只知道如果再不逃走,自己就能死在湖杭街七巷一户里。杨初厌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手死死握住面前那人的手腕,随即腿忽的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杨初厌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和害怕,出满细汗的脸上顿时花容失色。大脑近乎一片空白,忘记了思考,惊慌失措的把跪在地上的人抱到怀里,急忙拦下一辆空出租车,气喘吁吁的告诉司机地名。
顾锦貌似中暑了,出了一后背的汗浸湿了厚重的卫衣一点点布满杨初厌手心。手慢慢抚摸上那毫无血色的脸,嘴唇变得像沙漠一样干裂,鼻尖沁着汗,拧着眉微微侧过头,不让杨初厌摸。
行,还有点意识。
杨初厌盯着顾锦的睫毛,看得出神。甚至无法想象到这几天她受了多少伤害,藏在卫衣下还会有多少还没有暴露的伤痕。她伸出手隔着卫衣,轻轻抚摸着怀里人手臂上凸起的伤疤,难以言喻的情感涌上心头,想替她分担一点痛。
医院离得不远,司机开得很快,到了大门口后,杨初厌提步就往里面跑。挂号、就诊,行云流水。
“轻度中暑啊,可以在家自救。”医生敲键盘的手,顿了下,“这大热天她穿这么厚,是轻度中暑也算她命大,换成别人就不好说了。”
顾锦眼睛紧闭,用力掐着杨初厌的胳膊,疼的杨初厌差点惊呼出声,这力度分明就是在惩罚她。她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别打我,我错了。
杨初厌咬着下唇,努力控制着颤抖的手摸了把顾锦的头顶,“医生,她大概多久可以恢复。”
“给她喂点淡盐水,敷了冰袋大概半个小时就行。你领她去外面透透风。”
接过杯子后杨初厌一手环住顾锦的腰,整个人像挂件一样挂在她身上,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调匀呼吸一颠一颠的走出诊室门。
把顾锦稳稳的放到椅子上后,杨初厌叉着腰长叹一口气随后坐在顾锦旁边,晃晃杯中的淡盐水,挪了挪位置离顾锦又近了些。
调整了下坐姿,背绷的直直的,面色潮红的偏过头轻咳了声,杨初厌手指插进顾锦的发丝里,将顾锦脑袋摆歪正对自己视线。
顾锦睫毛长长的,像风筝随风一起飘动着。杨初厌手卡在她的下颌把脸抬高,塑料杯口送到嘴边蹭着她的嘴唇,结果顾锦嘴闭的死死的,根本喂不进去。
尝试了其他姿势好几次,都已失败告终。杨初厌此刻绝望的倚在墙上,丝毫没注意到顾锦悄咪咪的偷笑着。
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一个相对来讲比较好的姿势。杨初厌站在顾锦面前,岔开腿把人夹在自己双腿中间,弯着腿俯下身,已一种极其羞耻的姿势,轻轻的掐着顾锦脖子,慢慢的把她头摆正。明明是闭着眼,但杨初厌总觉得顾锦在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