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乱糟糟的,只记得雍州兵变似乎也就是那几日,但不知具体哪一日,也不知是否会提前。
麓州流民没有生乱,是因为顾九卿的缘故。而顾九卿是不愿她去雍州涉险,才会送她来麓州。
顾九卿固然有私心,但也有为她之心,才会助陆太守安置流民。
他未说过一字,但她得知流民暴乱之后,便明白了他的苦心。
这一瞬间,顾桑忽的打定主意。
她要去雍州。
顾九卿不愿她遇险,她也不想顾九卿真正有事。
“桑桑谢堂嫂嫂和祖母的好意,但真的不用了。”顾桑抬起澄澈明眸,小脸上流露出无比坚定的神色,“因为,我要去雍州,必须去!”
常氏愣住:“大姑娘不是说很快就回来么,而且,你的及笄礼……”
顾桑说:“及笄礼不重要,我有更重要的事。”
常氏不赞同:“欸,有什么事比女子及笄还重要?”
顾明崇掀开珠帘,大步走了进来:“正好我也要去一趟雍州,接老爹回来,路上有我照看三妹妹,玉娘保管放心。至于三妹妹的及笄礼,回来补办即可。”
顾明崇并未向家人道明雍州时局,怕家中女眷跟着担惊受怕,尤其是老夫人上了年纪,最忌忧虑过重。
常氏看看顾明崇,又看看顾桑:“你们……”
次日一早,顾桑和顾明崇收拾行囊,启程前往雍州城。
流云奉命保护顾桑,自然不同意顾桑去雍州,见说不通,流云有意像主子那般将人直接打晕。
谁知顾桑竟用发簪抵在自己脖子上,以命相胁迫。
“我知道你只听命大姐姐行事,你敢拦我,我就敢自尽!敢打晕我,我醒来就抹脖子,看你如何向你主子交差?”
流云:“……”
还真交不了差。
真让三姑娘去了雍州,也交不了差。
左不过都要受罚,两相取其轻。
雍州城内有一处有名的鬼宅,据说里面经常闹鬼,夜半时常传出婴儿的啼哭,女人疯癫的哭骂,月圆之日,还有无头鬼尸在庭院散步,十分恐怖诡异。
亲耳听到过鬼泣、亲眼看见过闹鬼的人,无不吓得鬼哭狼嚎,失禁逃命。
鬼宅位于城东朱井街,占地偌大,断壁残垣,灰暗失色的雕栏画栋,干涸枯败的荷塘拱桥,无不诉说着这座巨大的宅院尚未变成鬼宅时,是何等的精美奢华。
如今哪怕是白日,烈日照射下,依旧驱不散鬼宅里弥漫的那股子浓重的腐朽阴凉气息。
鬼宅之所以闹鬼,缘于第一任主人全家死绝,那可真是死的又冤又惨,可谓是鸡犬不留,上至七八十老奴,下至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孩,无一活口生还。
宅子空置两三年,断断续续出现闹鬼事件,大多都是更夫或走夜路的行人听见从无人的宅院传出渗人的哭泣声而已,并未闹出人命。直到后来有人贪慕这座奢华无比的大宅子,不信邪地以低价买下,又请和尚做法驱邪。结果没住两天就不得安宁,家里人疯的疯,死的死,夜半甚至出现红衣厉鬼索命,吓得新主人连夜搬家逃命。
后来又出现过两任头硬的新主人,皆被鬼怪闹得搬了家。
当地官员得知宅子闹鬼,觉得晦气,便命人去放了一把火,宅子烧到三分之一,天将暴雨,将火扑灭了。当天夜里,放火的人起夜小解竟摔井里淹死了,而下令的那名官员据说被宅子原本的主人索命,被吓疯了。
自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