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叔将剁好的骨头扔进盆子里,应声道:“年三十,是不该犯懒。”
宋大娘说道:“这大过年的,一个姑娘背井离乡看着怪孤单可怜,小姑娘胃小也吃不了多少东西,不如我去说说,让她与我们一道过年。”
宋大叔剁完骨头,又去宰鸡:“你不是说她不愿意吗?”
宋大娘一把麻利地淘洗骨头,一边道:“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上门叨扰。我多说一回,估计就愿意了。”
宋大叔皱眉:“还是别找事了,人家未必是一个人。”
宋大娘奇道:“咋说?”
“听她口音像是燕京人士,燕京离这儿上千里的路,一个弱鸡崽子似的小姑娘不就是财狼嘴里现成的香馍馍,哪有路过不扑咬上一口的?”
宋大叔没说的是,挨着顾桑左边那家无人居住的宅子似乎也住了人,神出鬼没,从没从正门出来过,也没开过火煮过饭。直到有天半夜小解,发现有人趴墙头屋顶,吓得他差点没了魂儿。
有人时刻窥视着隔壁的小姑娘,善恶不明。
宋家就是平头老百姓,还是不要生事为好。
宋大娘想到自己带着儿子回娘家省亲,差点就被人拖进了玉米地,那还是青天白日里,且离青石镇不远,要不是遇见同乡的叔伯,后果不堪设想。
瞧那小姑娘柔柔弱弱的,竟能离家千里而不遇险,着实不简单。
这年头,还是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日子。
宋大娘歇了邀顾桑过年的心思。
冬日严寒,又远离燕京的人和事,顾桑渐渐养成了睡懒觉的习惯,为了省事,早午饭都是并一顿。
除夕之日,也不例外。
顾桑压根就不想起床,该准备的已经提早准备了。她打算晚上的团圆饭吃火锅,高汤昨日便已熬好,睡醒熬制一份麻辣味的底料即可。
贴贴对联,吃吃火锅,守守岁……
一切从简。
将近午时。
顾桑慢吞吞地起床烧水,洗漱梳妆,并换上专为过年而添置的新衣。她对着镜子一照,大红色的棉袄加身,衬得整个人喜气洋洋,立马就有了过年的喜庆气氛。
简单吃过午饭,挂上灯笼,贴上对联,过年的气氛越发浓了。
顾桑满意地瞧了两眼,开始筹备年夜饭。
“就你吧。”
顾桑挑了一条不肥不瘦约莫两斤左右的鱼,拎到院子里去杀。她一手按住活蹦乱跳的鱼,一手拿刀在鱼身上比划,似乎难以下手的模样。
暗卫们见她要杀鱼,叽叽哇哇地议论起来。
“她会杀鱼吗?敢杀鱼吗?要不我们帮她将鱼杀了。”
“怎么帮?你敢现身,不怕被发现?”
下一刻,就见顾桑手起刀落,一刀将鱼脑袋砍下,鱼头骨碌碌滚到雪地上,零星的血洒在白雪上,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暗卫们静了一瞬,又见顾桑手脚麻利地掏内腑,刮鱼鳞,没一会儿就将鱼洗干净转去了厨房。
“杀鱼而已,又不是杀人,好像也挺正常。”一暗卫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