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样默默地守护着她,默默地等待,等待有朝一日,她会看到走在她身旁的他。
这天是月圆之日,诺颜连一曲箫都没吹完便吹不下去了,独自坐在屋脊上,望着圆月发呆。月是圆了,人呢?这么多天了,连一点熠瞳的消息都没有。隔的时日越久,希望也就越渺茫。
她和熠瞳还有再相见的一天吗?
“在想什么呢?”柔和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诺颜只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身侧的白衣人影,淡然问道:“你来干什么?不是叫你别来了吗?”
那人不但没有如往日一样离去,反而来到她身边,同她并肩坐在屋脊上。
“我来陪你看月亮。”
诺颜心中一荡,多熟悉的语调啊。
但随即她又自嘲地一笑,她是想熠瞳想疯了,才会把慕风当作是他。微微感到讶异,难道慕风真的想主动出击,替代熠瞳了吗?连说话的腔调都在模仿他。
她又不是傻子,慕风默默地守护着她,她当然知道。只是无以为报,只好装作没看见而已。
诺颜心中烦乱,又出言赶他:“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怎么?不欢迎我?不想我?”那人极不满意的语气。
诺颜竭力抑制住骤然加剧的心跳,装作不在乎地说:“你这是什么话呢?都说过了,虽然我答应扮作你的皇后,但那只是名义上的,我只能是你的嫂子,永远都只能是你的嫂子。”
那人轻轻地笑出声来:“可是我没有哥哥啊。”
他在说什么?他没有哥哥?诺颜嘴微微张着,脖子僵硬得无法转动,手也变得酸软无力,手中的洞箫几乎要滑落到屋顶上。
身旁的人伸手接过洞箫,放到唇边轻轻地吹奏。
熟悉的旋律从他唇边溢出,正是她第一次在寒蕊宫听到的那首曲子。曲子吹到中途却戛然而止,中断的那个地方,正是她第一次来塔楼,遇见熠瞳时,曲子中断的地方。
慕风是不可能知道的。
诺颜努力扭过僵硬的脖子,望着同她并肩坐在一起的这个人。依然白衣翩然,依然丰神俊秀,但脸庞明显地瘦削了许多。白天她才见过慕风的,他绝对不致瘦成这个样子。
诺颜霎时热泪盈眶,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眼前的人执起她的手,拉着她来到塔楼最上层的房间。房间内空无一物,只在墙壁上画了一幅极大的画,画的是一个男子吹箫,一个女孩在旁边倾听,正是她和熠瞳多次幽会的情景。
“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相遇,曾经有过约定,如果想见对方了,就在这个房间留个记号。你看,我留记号了,我想你了,你也想我吗?”
诺颜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满腮。
“你真的是熠瞳?”
“小傻瓜,你连自己的丈夫都不认识了吗?”
熠瞳的眼眶也湿润了,一把将诺颜拉进怀里,紧紧地搂着她。他搂得那样紧,像是要把诺颜揉进体内,诺颜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俯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诺颜,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你。”
诺颜埋首在熠瞳怀里,泣不成声,她也好想好想他啊。他真的回来了,她终于等到他了,这不是在做梦吧?她等了他那么久,久得几乎都要绝望了。
诺颜死命从熠瞳怀里挣出来,推开他,怒瞪着他。
熠瞳惊讶地问:“诺颜,你怎么了?”
诺颜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控诉:“你还好意思说想我,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吗?我每天都在等你的消息,等得心都要碎了,可是你总也不肯来见我。不见我就罢了,连个消息也不肯捎给我。你明明就是在折磨我,你就是嫌折磨得我还不够。”
熠瞳心疼得无以复加,用手掌笨拙地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泪水却越擦越多,引得他自己的眼泪也涌了出来。
“诺颜,你别哭啊。你看,你把我都惹哭了。我们好容易再团聚,应该高高兴兴的才对啊。”
“我就是要哭,偏要哭,才不像你这个狠心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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