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绵不说话。
谢与淮觉得苏绵绵就是道德感太高,所以活的这么苦。
这个世界对好人特别残酷。
做好人很难,在面对小人的非议、坏人的折磨、金钱的诱惑、权利的压迫时,需要很强的自控力坚持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
即使坚守成功了,又能得到什么呢?
被世俗折磨的遍体鳞伤的身心、清贫一世、烂好人的名声、别人不理解的目光又或者一句是个好人的夸赞?
但做坏人太简单了。
他过得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没有道德的约束,没有心理上的摧残。
做了一万件坏事,只需要露出一点点忏悔,就能赢得所有人的喝彩。
甚至还会主动为他找借口:“浪子回头金不换。”
走出医院,冬日的阳光不算太刺眼,照在身上暖暖的。
谢与淮喊了出租车。
两人在后排落座,苏绵绵靠在窗户上休息。
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眼中布满红血丝。
她踩着高跟鞋,焦急不安地在外面踱步。
四个小时,于她而言,像是四年似的。
有时她会跑到旁边的楼梯口抽烟,有时会坐在楼梯上捂着脸恸哭,有时还会神经质的对着空气祈祷祭拜。
谢与淮眼中掠过嘲讽,望向病房里完全没了血色的少女。
那么担忧自己的儿子,却可以做到对女儿不闻不问。
旁人以为她是一个爱子胜命的好母亲,可她对陈涛的每一份好,对于苏绵绵来说,又是多么的残忍。
王杏然不是不懂爱,只是不想将爱给予给苏绵绵,一如他那个愚蠢又自私的父亲。
不爱,为什么又要把孩子生下来?
中午十二点捐献结束,陈涛的手术进行的很成功。
王杏然喜极而泣。
苏绵绵被护士搀扶着出了病房。
她的母亲跪在手术室前,虔诚地磕头跪拜:“感谢天主保佑涛儿平平安安,感谢天主保佑涛儿平平安安。”
她双腿发软,坐在最角落的椅子靠着。
“苏小姐,半年以后您一定要来医院再体检一次。我们需要对您的身体情况详细的了解。您如果有任何的不适,中途都可以联系我们。您现在可以回家,也可以在医院等不适症状消失后在离开。您现在的躯体症状会随着停药后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