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一些的说,他们是土匪,是这片土地上生存的最下等的人。就算是他,留着这药也是以防老大或者要好的兄弟受伤的。
虽然张笑笑手里的药是他的,可是那药已经在她的手里,若她不想拿出来,谁也不会强迫她。
她与他们非亲非故,却给他们用最好的药。
不止是猴子震惊,其他人也都是一脸的惊奇。
受了伤的伤员一个个看着张笑笑,就仿佛遇到了救世主一般。
张笑笑对此却完全没有感觉,依旧穿梭忙碌着。
直到将一整瓶药都用完了,她才站起来,朝周围看了看。
这药专注外伤,所以,她基本都用在了内伤并不算严重的一些人身上。
利益最大化。
药的量有限,她必须尽可能去救治那些存活可能性最大的人。
然而,这个抉择往往却也是痛苦的。
一如那个为难了许多人的“火车问题”。在无过错的一个孩子,与有过错的多个孩子之间,去抉择生死,这样的问题本就是残酷的。
没有正确答案,可她不得不做出选择。
站起来的时候,张笑笑只觉得身心俱疲。
她给三十多人用了药,可这其中,她却放肆了五十多个人。
呼痛的呻吟声就像是魔咒一般,将她带回到那个阴暗的童年。
头脑发涨,耳边的声音变成了一声声的重音,连眼睛看到的画面都发生了重影。
天旋地转,抬起的头看到的是一张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和一滴滴鲜艳的血。
发了青的尸体时刻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张笑笑痛苦地抱着头,胃部一阵接一阵的痉挛。
她终于忍不住地弯下腰去,一声声的干呕,将眼泪从眼眶里逼出来。
萧御一早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伸手抱住她,唤了她好几声,却得不到回应。
见她突然呕吐,他连忙伸手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才刚拍两下,手臂一沉,怀里的女子已然晕厥。
“丫头!”萧御担忧地唤了一声,弯腰将她抱起。
宁远连忙起身:“放这里。”
萧御看他一眼,觉得他那一身红衣真是扎眼的很。
此时却也无从计较,抱着张笑笑,将她放到那张冰床上。
张笑笑的脸色苍白,嘴中喃喃地只有两个字:“别死!”
“猴子!”宁远急叫一声。
猴子正帮一个人包扎着伤口,也早已注意到张笑笑的情况。他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在宁远喊出声的瞬间,结好结,一个闪身便已经站在了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