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犹如笼罩着一层薄雾,整个春的气息显得死气沉沉。
“往年时候都是在秋天才会狩猎,现下才几月就开始了。”谢昭容着拂着长长的金指甲,面上还是不动神色,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霍允肆含了口茶水,伸了个懒腰,像是没睡饱的样子“父皇是天子,狩猎这种小事自然是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又或许是因为今年的春色格外迷人罢了。”
“迷人?哼。”谢昭容带着几分鄙夷“他什么时候关心过这外头的景色,本宫看八成又是哪个大臣在他耳边吹风呢!”话罢转头又望向霍允肆道:“你可有什么对策?”
“儿臣哪里来的什么对策,眼下还不是走一步看一步。”
“你能没有对策?”谢昭容嘴角一撇“就算你没有对策,那个傅黎轩总该有对策吧,本宫可是了解你的,没有用的人你是不会养在府上。”
霍允肆微挑了几下眉头,早就知道谢昭容有眼线盯着她,没成想竟渗透到了傅黎轩那里。
谢昭容轻呼了一口气,走到霍允肆身边,拍了拍她的肩头“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想想看这深宫墙围里咱们娘俩一步步走到今天容易吗?现在着四面都是豺狼虎豹,咱们每走一步都要比以往更加小心谨慎。”
“是啊,母后确实不容易。”霍允肆摆弄着腰间的玉佩站起身来“儿臣乏了,先退下了。”
没等谢昭容再开口说话,霍允肆转身就离开了,刚一推门就看到守在门口的碧华。
“王爷。”碧华行了个礼。
霍允肆原本皱着的眉头才有些平展,微微点了点头“华姑姑。”
“这怎么刚来就要走?”碧华不知道母女俩又怎么了,刚开口问,就听见殿内传来了谢昭容的声音“让她走!她不愿意见到本宫!”
碧华神情一怔先是往殿里瞧了瞧,又转头望向霍允肆,张了张嘴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允肆见状也不觉的尴尬,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谢昭容这样对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二十六年了怎么样也都该习惯了,随后便摆了摆手道:“本王有事就先走了,母后这边你就多照看一些。”
“是,奴婢恭送王爷。”
碧华等着霍允肆走远了才向殿里走去,还没等走到谢昭容身前,一个茶杯便砸了下来。
“真是翅膀长硬了!她以前怎么不敢这样跟本宫说话!”谢昭容被气的不行,整个手臂都在颤抖。
“娘娘您先消消气,王爷她不是那个意思。”碧华弯腰将地上的碎瓷片捡了起来。
“她是你带大的,你自然是要为她说话。”谢昭容指着碧华“你也给我出去,你们都是一伙的!你-----”话还没说完,谢昭容便扶着头倒在椅子上。
“娘娘,您快消消气,都是奴婢的错。”碧华赶忙走过去将谢昭容扶住“头又疼了是不是,奴婢这就去请太医过来。”
“去什么去!本宫死了你们才开心!”
“这又是说的哪里的话!娘娘凤体康健才是大晋之福。”这边刚一说完那边就挥手让人去请太医,随后又将谢昭容扶到了床榻上。
霍允肆是骑马来的,自然也是骑马回去的,若不是头上的金饰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
“这是什么声音?”霍允肆眉头一皱,这琴声她再熟悉不过了,可这其中却又夹杂着陌生的笛声,两者放在一起让霍允肆心头一阵不悦。
丫鬟在一旁支支吾吾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你聋了吗!本王在问你话!”
沙哑的声音配着一脸的怒气,小丫鬟被吓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下“王爷饶命!”抖抖索索的说道:“是,是王妃跟,跟——”
“跟什么!”
“跟后院的江离公子在奏琴。”
话说到这里霍允肆反倒平静了下来,没了刚才的愤怒,微微的咧了咧嘴角,喃喃念道:“原来如此。”
转头瞧向跪在地下发抖的,冷声道:“行了,你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小丫鬟赶忙起身带着有些发软的腿,迅速的离开了。
霍允肆骑着骏马,缓缓地向后院走去,每走近一步她的心里就多一分忐忑,她不想看见李解忧愁容满面的样子,可她更不想看见李解忧对着别人展露欢颜。
“相比之下还是王妃的琴音更胜一筹,在下献丑了。”江离面色清秀,说话的时候还有些羞涩,不敢直视李解忧的眼睛。
“江公子谦虚了,很少有人能在你这个年纪把笛子吹的这么好。”李解忧本就生得极美,不笑的时候像一朵纯洁高贵的百合花,笑起来的时候就犹如一朵倾国倾城的牡丹花,一时间让江离移不开眼去。
“江公子,江公子?”
“啊?”江离被她这么一叫才回过神儿来,有些尴尬的说道:“哦,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