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云依斐站在冒着热气的木桶前,将腰封解开,脱下厚重的外衣,搭在旁边的架子上。
段承宇望着屋里的情形,心随即提上了嗓子眼儿。
云依斐伸手正准备去解中衣的系带,忽地想起,新作的中衣和肚兜忘记拿进来,总不能沐完浴,还穿着带汗水的旧衣服去王府过年。
于是她便转身出了房间门,去拿衣服。
段承宇见她又出去了,心头好似被猫爪挠了一下,又急又痒痒。正在这时,忽听唐义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世子?”
段承宇一慌,紧张地麻了半个身子。
他忙直起腰,转过身去,正见唐义璋歪着头,一脸不解地看着他。段承宇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僵硬到不能更僵硬。
唐义璋走到他面前,狐疑地看看他,问道:“你在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呵……”段承宇伸手搓了下鼻子,掩饰道:“来接疏清去王府,刚看窗边有虫子……”
唐义璋走上前,蹙眉问道:“大冬天的,哪儿来的虫子?”
这个借口委实牵强,可这般慌乱的情况下,段承宇实在想不出更合理的理由,来解释自己诡异的行为,只得道:“就是冬天见虫子,才觉稀奇看了看。”
段承宇眼神躲闪地看了唐义璋两眼,匆忙撂下一句:“我去外面马车里等。”然后慌不择路地逃出了云依斐居住的院落。
唐义璋看着段承宇毫无章法的步伐,心头愈发狐疑,有猫腻!
他转身,按照段承宇方才的姿势,俯下身子去。谁知,虫子没有见到,却见窗户隐蔽的角落里,被捅破了一个洞。
唐义璋见此蹙眉,世子到底在看什么?
怀着好奇,唐义璋凑上前,往那个小洞里看了进去。
但见云依斐正好拿了一套叠好的衣服进来,放在一旁的柜子上。随即她走到浴桶旁,取下了头发上的簪冠,一头顺直的黑发如瀑布般垂下。
唐义璋微微勾唇笑笑,疏清生得秀气,放下头发更像个姑娘。
不过话说回来,男人沐浴有什么好看的?世子不爱钟小姐变断袖了吗?
唐义璋心头嘲笑着段承宇,正欲收回目光,却见云依斐解开了中衣的系带……
随即,便见一件艳红的,绣着白梅喜鹊的肚兜出现在眼前!
唐义璋不由瞪大了眼睛,整个人身子如被灌了铅一般怔在原地,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头发都要飞起来了。
那艳丽的红,还有肚兜轻薄的丝绸下,那对精巧的……眼前强烈的视觉冲击,叫他只觉一股热浪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最后往丹田之下涌去。
他脑子半晌才转过弯儿来——疏清、疏清是女人?
不等他多想,便见云依斐伸手解开了肚兜后面的束绳,唐义璋忙在趁她取下肚兜前站直身子,避免看到更多不敢看的。
他站在暖阁外,背靠着墙,望着院中一棵干枯的桃树,神色里满是震惊,胸膛起伏的厉害。
心头慌乱间,他似乎瞥见纯熙的身影在走廊上一闪而过,唐义璋见此,就跟做了坏事的贼一样,飞一般地逃出了云依斐的院落,步子乱得比之前的段承宇更无章法。
他一路跑到唐府花园的池塘边,站在池边的小亭里,手扶着亭子的红漆柱。
云依斐那件艳红的肚兜,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一遍遍地在他心头闪现,身体里横冲直撞的热浪一波又一波的袭来,身下无法控制的起了反应。
疏清怎么会是女人?
忽地,他又想起自己是怎么看到云依斐沐浴的,是他娘的世子先戳破窗户在偷看!他不过就是见他鬼鬼祟祟,出于好奇才一探究竟的!
唐义璋手握成拳,在柱子上重砸了一下,厉声骂道:“下流!”
骂罢,唐义璋又发现说不通的地方,世子是怎么知道疏清是女人?还特地跑来偷看?
以世子的身份,不缺女人,完全没必要做这种下流事,而且,以他对世子的了解,他素来清高,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那他为什么要偷看?
被这些疑惑分了神,唐义璋体内的热浪渐渐散去,身子也跟着平静了下来。他拧着眉,在亭子的木凳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