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喷人!”莫老田气得浑身颤抖,咬牙切齿,“苏氏,没想到你一个妇人竟然如此歹毒,无凭无据污蔑我们!”
“你也知道无凭无据不能污蔑啊!你们不就正在做这种事吗?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也恁不要脸了吧!”苏苔反唇相讥,伶牙俐齿到让围观的百姓都侧目叫好。
县令深吸了一口气,恼怒地瞪了莫老田一眼,“肃静!莫老田,苏氏所言合情合理,无凭无据不可胡说,你们要是拿不出控告沈逸的证据,本来定治你们一个藐视公堂之罪!”
惊堂木一拍,莫家三人差点就吓尿了,不停地磕头求饶。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苏苔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瑟缩成一团的莫春香,嗤笑道:“大人,莫家拿不出我们杀人的证据,我倒是可以拿出他们杀人的动机,还请大人请个大夫或者妇人给莫氏仔细检查,她是否遭到熊开毒打一看便知,莫家恨不恨熊开我们说了不算,证据来看!”
苏苔言之凿凿,且神情笃定,众人已经信了十分。
莫老田和关氏死死护着莫春香,不让衙差动她。
县令怒不可遏大吼,“莫老田,关氏!再扰乱公堂打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真打下去的话,莫老田两口子不死也得残了,两人老泪纵横放开手,哭得好不凄惨。
大夫和几个稳婆在内堂给莫春香看过后,出来的时候一个个脸色凝重得都要滴水了。
县令一瞅就知道有问题,问题还特别大,“稳婆,你们先说,莫氏如何?”
两个稳婆交换了下眼神,上前恭敬道:“回大人,莫氏身上从脖子到脚就没有一块好地方,都是鞭痕,有些地方反复受伤,还化脓了,不过她近来应该没被打过,那些伤口都结痂了,但。。。。。她夫君不是人,不仅用鞭子棍子打,还拿火烫她,她肚子上的皮肤全都毁了,都是疤。”
两人给妇人接生这么多年,也算是见过形形色色女人的身体,从未见过像莫氏这般触目惊心的身体。
此话一出,莫春香立即引来不少百姓的同情,还有人解气地大骂熊开,说他死得好,还说凶手是为民除害。
县令蹙眉,拍了拍惊堂木,看向大夫,“你怎么说?”
大夫沉吟了片刻才缓缓道:“大人,按理说医者不能泄露病患的隐私,只是莫氏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也不敢隐瞒,莫氏身体严重亏损,还有一些妇人暗疾,另外。。。。。她应该遭受过非人的凌虐,以后只怕是无法再怀孕了。”
“嘶!”公堂外传来一阵阵抽气声。
关氏心疼地抱着莫春香嚎啕大哭,再把熊开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她这般做派,倒是坐实了苏苔说的话。
县令都开始怀疑莫家三人了,“莫老田,莫氏是何时离开熊家的?又是怎么回去的?”
莫老田心下一咯噔,知道县令是怀疑他们,拼命地磕头,慌张地说道:“大人明鉴,我们真的是冤枉的,熊开不是我们杀的,是。。。。。是他天天毒打我女儿,我跟老伴担心女儿被他打死,每天天亮都要过去看一眼。
熊开不是人,他只打我闺女,也不给一口饭吃,我闺女能撑到现在都是我们偷偷给她送吃的,熊家的窗子又小又窄,连个碗都塞不进去,我只能给闺女送饼,一天给她送两张饼,勉强能让她填饱肚子。
二月十七那天,我跟往常一样去给我给闺女送吃的,发现熊开不在,傍晚又去了一趟,我问我闺女熊开有没有打她,她说今天没打,我也没多想,第二天照常给她送吃的,她说熊开不在,第三天还是一个情况,我们就猜熊开不会那么快回来。
我跟老伴逼着儿子过去砸锁,这才把我家闺女救出去,我本来有两个儿子,一个战死,一个为了媳妇不要我们,分家了,也没个人帮,我们老两口光是照顾女儿就费了老鼻子劲儿,怎么可能去杀熊开!
从一开始我们就没见过他!不信大人可以问问我家左邻右舍,我们家可是天天生活做饭,家里天天都有人在,真不可能跑沈家庄大寻河杀人!
熊开在大寻河附近只有刘家庄的舅舅和早死了的大姨母,现在那边都跟他断了,他总不可能去找亲戚,唯一的可能就是去找沈逸复仇!他一个废人,怎么可能打得过沈逸这样四肢健全上过战场的汉子?肯定是沈逸杀了他!”
莫老田越说越笃定,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
沈逸倒也不慌,只恭敬地向县令作揖,“大人,这些都是莫老田片面之词,他没有证据,我堂堂正正,不怕怀疑,只是我也希望大人能早日抓到真凶,在案子没有进展之前,我可以留在县衙,随传随到。”
沈逸都这么说了,百姓还真不怎么怀疑他,毕竟从一开始沈逸就是受害者,反而熊开才是那个恶人,就算真的是沈逸杀的他们也能理解,这样的恶人死有余辜。
苏苔见大家都同情莫家,心下不悦,扭头就走向围观的百姓,脆生生道:“我们不怕人家攀咬,但是我也不希望诸位被蒙蔽了,莫氏被熊开打可是一点都不无辜,她在婆家的时候就好吃懒做爱慕虚荣,西门村的人都知道。
婆家看在她生了个儿子的份上对她多有容忍,结果反倒助长了她的气焰,还觉得理所应当了,熊家人跑去莫家说理,莫氏爹娘还护着女儿,后面熊开出事,莫氏连夜收拾东西回了娘家,婆婆和孩子都不管了。
就这么由着老人孩子艰难求生,这些都不算,她还做得更绝。。。。。。”
“贱人,你敢诬陷我儿女!大人,她胡说八道,打她板子!”关氏十分激动,不停地叫嚣,愤怒的眼神恨不得把苏苔生吞活剥了。
苏苔嗤笑道:“我苏氏对天发誓,我若是说一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敢发誓吗?”
关氏气得说不出话,不断翻着白眼,好像要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