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强打精神的笑容是不是很难看,只是觉得哪怕是这样一个细微的表情,如今做来都很吃力:“女儿可不是石头做的,奥斯曼王子对我那么殷勤,早都看出来了。”
“奥斯曼将来是要继承王位的……”
“这不重要。”临川打断道,“只要是父皇的决定,觉得有利于我大唐的,身为您的女儿,我义无反顾。不过,请父皇不要牵连了其他人。”
太宗皇帝对临川的言行似是很满意。
自从那日之后,临川再没见过周道务。
李慎曾来看过临川,想要告诉他她一些周道务的情况,但临川我拒绝了。
“你不想知道他的情况?”李慎问道。
“我从你的身上,就已经知道周道务没事,我也就放心了。”临川满是无奈的眉眼里有了稍许宽慰的神情。
关于和亲的圣谕一直都没明确下达,他们告诉临川,太宗皇帝终究还是不舍得将她远嫁,内心始终都是犹豫的。
可谁看见那一天在奥斯曼走后,临川从那一国之君眼中感受到的欣慰,那是她作为他的女儿,主动承担了和亲的责任,而令他得以从这件事里减少一些父女之间的愧疚。
临川和周道务再一次陷入了不能相见的局面,这是她还没有考虑到的结果。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发深刻的明白了当初周道务那一句“不忍心”的含义。
周道务不忍心把她重新带回这个名为皇宫的囚牢里,不忍心她好不容易拥有的广阔天地再次变得狭小,不忍心她身陷在这些令人伤愁的事情里。
周道务不忍心她过得不好。
有周道务的地方,哪怕是危机重重,临川都不怕涉足。但是一想到等和亲的圣谕公之于众,她就要跟他分开了,他曾给她的许诺,怕是完成不了了,但她不怪他。
临川把自己关在房里好几天,束晴急得都去把韦贵妃请了过来。
韦贵妃还是舍不得临川的,但这一次她也没办法保临川,所以只说了些安慰的话。而这些话,临川都跟自己说了无数遍了,可她只要一想起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周道务了,心里就难受得像被刀割似的。
李慎见临川终日郁郁寡欢,便向太宗皇帝提议将她接去纪王府上一日,权当出宫散心了。
太宗皇帝没反对,临川得以离宫一日,坐着马车离开宫门的那一刻,她真希望不要再回来了。
临川本想求李慎带她去见周道务,可现在的局面,见了面又能如何?她知道在周道务面前,她是争不了气的,要是哭得昏天黑地,让周道务为她担心才更坏事,索性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可临川没想到,李慎没带她回王府,反而去了近郊,把她交给了周道务。
不见周道务的时候,临川尚有自制的能力,但一见到他,她就什么都忘了。她几乎是跳下车,飞奔着朝周道务跑过去的,一头就扎进了他怀里,连自己什么时候哭的都不晓得,总之当她意识到的时候,早就泪眼模糊了。
周道务抱着临川不说话,她抬头问他:“你就没话跟我说么?”
他为临川擦去眼泪,柔声道:“等你哭够了,我再说。”
临川赶紧忍住:“我哭完了,你说吧。”
周道务看着临川,眸光越来越深:“我想你,临川。”
这些日子来的愁绪都因为他这一句话被一扫而光,临川好不容易克制住的情绪也因此而犹如决堤之水汹涌而来。她再一次扑到周道务怀里,哭得都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周道务耐心地等临川缓过了这一阵的情绪才继续道:“纪王殿下告诉我,陛下已经把和亲的圣谕拟好了,也许明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