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露出困惑的神色。
尽管听不懂祂在说什么,但却没由来的这么想到:
——那声长鸣,似乎很悲伤,与孤独。
“祂会成为我们的敌人吗?”南阳回头看向连路知。
连路知摇头,迟疑地说:“我不清楚。”
现存于此的,究竟是个一触击碎幻梦,还是一个潜在威胁,谁也不知道。
幻梦之龙再长鸣,龙的声音仿佛时时刻刻都在呼唤着什么。
他们依旧不明白也在说什么。语言的障壁成为了莫大的悲哀
“了结了祂吧,祂应该不会反抗的。”连路知捂住了耳朵,道出最冷漠的事,“如果你们做不到,那就让我来动手。”
只有这样,几人才能离开梦境。
屠龙并不总是壮阔而史诗的事迹,白洁的幻梦之龙俯首,似乎在等待一死。
连路知和南阳还迟疑时,炎牙牙沉默地走上前。
他抬手,去抚摸白龙的面颊。
后面两人同时警觉,随时做好应战准备。
幻梦之龙,没有回应。
与狩牙之龙不同,幻梦之龙很娇小,可以用娇小来形容,祂们俩一个是航母一个卡车。
抚摸的手感很柔和,白色的肌肤上没有鳞甲,也没有龙族一贯充斥着攻击性的、棱角分明的骨骼,只有时不时传到掌心的摩挲质感。
祂甚至不像一条龙,更像一只落到人间的白鸟。
可鸟的心脏在滴血啊,人的罪孽刺穿了那个胸膛。
荒芜是人的罪,人的疯狂,人的病,是世间最伟大的绝罚。
在第二真理死时,创世龙族就本该灭绝,那样就不必承受这漫长岁月、千年独行。
归根结底,
龙的执妄究竟是什么?
“炎牙……”
炎牙在隐约的呼唤声中回头,有一刻像变了个人。
他对同伴说:“我好像……听得懂祂在说什么。”
南阳和连路知都感觉到了差异,对炎牙所说感到半信半疑。
“就好像,我本应听过,活着记得。”炎牙的解释并没消除同伴的疑惑,但无所谓。
连路知只觉得,炎牙身上的秘密比他想的要大的多,总有一天这会害死炎牙自己。
见同伴也没有追问什么,炎牙便在那种恍惚的状态中倾听着龙的长鸣。
“祂说了什么?”连路知试探地问。
炎牙闭上眼,感同身受地开口:“祂很痛苦。
“祂说,祂要离开了。”
洁白的龙昂首望向天边。
西天的尽头,暮日还悬在天边。
祂又说,她要离开了。
龙是眷恋族群的造物,可自云海覆灭后,祂们就与家园渐行渐远。
书上说,每一条龙死前都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