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船甲板上,赵辰、老黄、谭武和家将们围着老涂席地而坐,甲板上摆满了几坛子天仙酿,和一些从扬州城买来的卤菜,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看着独眼老涂!
独眼老涂眼眶湿润,拿起一个酒坛子猛灌了几个,然后老泪纵横地道:“兄弟们,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大家了!”
在场的众人一阵默然,独眼老涂之所以待在青城山,不是他回不去,凭着他八重后期境界的武功,回去易如反掌!但他留在了这里,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要给国公爷报仇雪恨啊!
赵辰沉声道:“涂大爷,你的心思我们明白!”
独眼老涂喝了一口酒,神情恍惚道:“我老涂从参军以来,一辈子都是跟着国公爷,至于参加了多少战斗,坑杀了多少敌卒,都记不清了,我从来没有离开国公爷一百步距离,这次国公爷被害,我居然还活着,我有愧啊!”
在场之人无不动容,几位家将顿时感觉有点惭愧!
赵辰感动地道:“你们已经做的够好了,父亲大人在九泉之下也会满意的!”
“不,世子,国公爷他死不瞑目啊,他不是被敌人杀于战场,而是被人算计了啊!如果不是被朝廷逼着进攻镇江,老国公怎么会脱离部队,亲自来着青城山?就是来到了青城山,敌人又怎么会提前知晓国公行程做好准备呢!”
赵辰一听头脑一片空白,他本来就怀疑这件事情,自己的父亲久经沙场,在累累百万白骨中走出来,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这里面果然还是有猫腻啊!
赵辰道:“涂爷,说说具体情况吧!”
独眼老涂眼中血腥,如同癫狂,跪于甲板上道:“少爷,当日老爷被杨元宝用皇上的中旨和朝廷内阁的批条逼着进攻大楚国,老爷无奈只能连夜进军,攻向镇江。当晚老爷临时起意,连夜上青城山侦查地形,可是竟然遭受到了青城派的埋伏!”
“我们四个家将保护家主突围,青城派精锐尽出,其中青城派掌门顾重一武功进入天象境界,还有数名八重境界的高手,布下了九九八十一天元大阵,我们用尽全身所有力气,先是二十名强悍的府兵被阵法绞杀,后是我们几个家将也身受重伤,眼睁睁地看着国公爷死在顾重一牛鼻子的剑下,呜呜!”心如钢铁的老涂说着说着,用光了一年来苟延残喘的精神,竟然忍不住哭了起来!
人到伤心处,铁汉也柔情!
甲板上一片沉默,所有人眼睛湿润,而眼神悲愤,牙齿紧咬,双手握拳!
赵辰又拿过来一个酒坛子,递给了独眼老涂!
独眼老涂接过酒坛子,猛灌了几口,今天他既是麻木了自己,又是一种见到亲人的放松和解脱!
“老爷被刺之后,他的遗体被对方送到了大楚国国都锦江城,而我们这些府兵和家将的尸体则被丢到了青城山后山的陡坡下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竟然缓过气来了,留下了一条命。我想着自己一定不能死,我要活着真相传递出去,我要给国公爷报仇。于是我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蜈蚣蝎子和昆虫,才慢慢地恢复了过来,走出了青城山。”
赵辰等人心中惨然,那种日子他们可以想象得到是多么残酷!
独眼老涂接着道:“半年之后,除了瞎了一只眼,身上多了七八道伤疤之外,我算是恢复过来了。
为了报仇,我就偷偷地来到了青城山这个码头上,我想朝廷也不可能不管吧,我在这里等着朝廷发兵呢。可后来我听说两国议和了,老国公的仇报不了了,痛哭了一场之后,我就来到了青城镇码头,想着那一天杀上青城山,杀他几个道士也值了!”
赵辰作为后世人,听到这种侠肝义胆,忠心耿耿,发自肺腑的话,心中也是十分的激动,忠诚是军人的唯一天性,这独眼老涂是做到了!
赵辰真的被感动了,他朝老涂跪下来磕头道:“涂爷,您老高义,我们十大家将还剩下七人,现在又有天象谭武加入,您老放心,这次我们既然敢来这里,就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我们又训练了三百府兵,实力绝对比以前强。明天我们就准备行动,踏平青城山,屠尽青城派,为国公爷报仇!”
独眼老涂赶紧站起来,扶住赵辰道:“世子使不得,我等作为老爷的家将,保护好老爷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们带来的三百府兵全部遇难,只剩下我们几个。我留下这条老命就是要做最后的努力,没想到世子竟然来了,哈哈!”
赵辰站了起来,拿起一坛子酒倒入江中,冷声道:这一坛子就敬国公爷,敬数万死去的袍泽。涂爷,你放心吧,国公爷的仇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就从青城派开始吧!”
赵辰的语气凝重,全身散发出强大的肃杀气息,让老涂也是神色一凝!
良久,独眼老涂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竟然有点癫狂,“哈哈,我以为国公爷的仇就这样算了,我正准备过几天一个人杀上青城山。没想到竟然又出了一个如此厉害的世子,这是老天有眼啊!”
“涂爷,你的身体还能一战否?”
独眼老涂腰板立即绷的笔直,两眼精光闪烁,高兴地道:“世子放心,老涂身体还好得很呢,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陪世子走上一趟!”
“好,从现在开始,定国府家将老涂正式归队!”赵辰大声道。
老涂神色微微一愣,随即激动地跪了下来,“定国公府家将涂胜利,参见少主!”
“哈哈,老涂,明天随我杀上青城山,踏平青城派,杀尽牛鼻子,为国公爷报仇雪恨!”
“喝!”
“喝!”
夜幕下,货船上独眼老涂讲述了他跟随老国公驰骋沙场的故事,与车把式老黄一唱一和,讲述当年大战北凉,抵御拓跋,杀进大楚,对垒西南的故事,听得赵辰也是热血翻涌,这都是大部队作战,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和赵辰特种作战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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