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混乱没有波及到校医院。
我把宋念玉放在急诊室的病床上,把情况告诉给医生,医生立刻忙碌起来,给她抽血检查,洗胃。
趁他们忙,我躲到了门外,摆出一副麻木的表情,注视着里面;宋念玉始终没有完全昏过去,她一直歪着头,用难以名状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们俩就那么对视着,穿白大褂的医生在我们之间来来回回。我忽然想到,有人想绑架宋念玉,其实很正常。
她爸爸是大资本家,有钱,又涉足黑道,肯定仇人众多,她表面上安全,在学校里过着风光的日子,可实际上,暗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这就叫树大招风,实在是没办法的事。
想到这儿,我禁不住有点可怜她。
站在走廊里,我把事情又想了一遍,因为枪的缘故,当然不能告诉学校,应该先告诉宋白。
打定了主意,我才进屋,医生正在给宋念玉洗第四次,宋念玉趴在床头,大口大口呕吐着,下巴和脖子都沾了片片污渍。
我冷冰冰地问:“你的手机在哪儿?我通知你爸爸。”
宋念玉额头都是汗,头发帘软软的黏在上面;她已经吐得快虚脱了,手在腰间摸索,一个小护士帮她掏出手机,递给了我。
我打通了电话,宋白是个爱女控,听我说完,在电话那头险些疯了,不过半个多小时,他的劳斯莱斯就开到了医院门口。
我早就回到了走廊,宋白带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一见到我,他一把勒住我的领子,怒问:“俞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玉儿在哪儿?”
我一把打掉他的手,朝病房努努嘴,没好气地说:“你放尊重点!这次是我救了她!”
宋白急切地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宋念玉,然后狠狠瞪我一眼:“你这小子诡计多端,老子才不信你!”
他示意两个保镖:“我去看玉儿,你们看着他,别让他跑了!”说完,掉头便钻进了屋里。
嘿!我气得直想爆粗,但那两个保镖虎视眈眈地夹着我;他们正是在贝露丹迪放平我的那两个,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只好先忍了。
我一屁股坐在走廊的木头椅子上,闻着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气得鼻子发酸;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幽姐,我一接听,她焦急地说:“小凡,都九点多了,你怎么还不来呀?是不是又在任性?”
我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心想:“我任性你个大头鬼,看我回去怎么弄你!”,也没好气地道:“学校里出事了,我今晚可能过不去,姐,你先休息吧,不用担心我!”
“出了什么事?!”幽姐更急了:“你别瞒着姐,快告诉我!”
两个保镖顿时都露出凶神恶煞的眼神;我明白他们的意思,哼了一声:“是好事也是坏事!姐,我帮了一个我讨厌的人,接下来可能要拉扯一段时间;总之你不要担心我,我能搞定。”
说完,不顾幽姐大喊,我挂了电话。
又过了很久,病房门忽然打开了,医生和护士们满脸惧色地退了出来,宋白坐在床头,沉着脸叫我:“俞凡,你进来一下!”
我控制住发火的冲动,走进屋去,两个保镖仍然留在外面,门关上了。
我们三个谁都不说话,苍白的灯光下,病房里一时非常安静。
宋念玉憔悴地靠在床头上,她的脸擦干净了,两只圆溜溜的眼睛里,闪着憎恨的光。
宋白先开口了,他咳嗽一声,有点难为情地说:“俞凡,今晚的事,我听玉儿讲了;你救了她,我却误解了你,请你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