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猪脸面具?’
‘对呀!’
‘那个猪脸面具也太难看了,苓妹还是不要了吧?我给你挑个好看的。’
‘不要,我就要那个猪脸面具!你不给我拿,我就生气了,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给你拿。’
‘我就知道凛哥哥对我最好了!’
‘怎么非挑这个猪脸面具不可?’
‘因为……我觉得它像凛哥哥你啊!’
‘像……我?我哪里像猪了?’
‘笨得像猪啊!笨猪!’
‘那……我要是笨得像猪的话,苓妹也喜欢我这个笨猪的不是?’
‘你……你不害臊!谁喜欢你?我才不喜欢你!’
‘我不信。’
‘你不信就不信,反正我不喜欢你,哼!’
‘苓妹真的不喜欢我?’
‘嗯,不喜欢。’
‘我……我知道了。’
‘噗……傻瓜!笨猪!大笨猪!’
莫凛忽觉眼睛有些干涩,他赶紧抬起手轻轻揉揉眼,揉去眼中的干涩,也揉去心中的不平静。
吃罢饭后,已是亥时。
长情看着莫凛,忽然道:“爹,对弈一局如何?”
莫凛怔住,颇为不可思议地看着长情。
因为长情从小到大,几乎不会主动地靠近他,纵是有事,也不过是坐下说完便走,他这般要和莫凛下棋,在莫凛的记忆里,是第一次。
沈流萤本就嫌弃这父子俩的相处方式,当爹的明明很在乎这个儿子,偏偏总像个没事人一样,当儿子的明明很敬爱这个爹,偏偏话都不舍得多说一句,现下可是他们父子俩好好相处的机会,沈流萤自然再高兴不过,是以长情这话才出口,她便高兴地站了起来,道:“我去拿棋盘!”
沈流萤说完,跑开了。
“月色挺好,便在院中吧。”莫凛和笑道,“你觉得如何?”
“爹觉得哪儿好便在哪儿。”长情没有异议。
初一即刻将桌椅搬到了庭院里。
关于长情这大半年来究竟做了什么,且为何沈流萤回来时他却没有回来,莫凛一字不提一字不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而已,似乎不管长情去做了什么,只要能让他看到安然无恙的儿子,其他所有的都变得无所谓。
长情也没有问莫凛关于他去天枢宫且险些失了性命一事,尽管官无忧已经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官无忧本不打算将此事告诉长情,但最终他还是在长情启程回来召南的那一日告诉了他,因为若是莫凛还有类似这般的涉险,全天之下也只有长情这个做儿子的能劝阻得了他。
长情站在已然有花朵绽放的石榴树下,忽然道:“爹,母亲她喜欢石榴花。”
莫凛微微一怔,也走到了石榴树下,抬手轻抚着树上的石榴花,面色柔和,语气轻柔道:“嗯,你母亲喜欢石榴花。”
“我不会养花。”长情的话道得有些莫名其妙,“所以,这些石榴树石榴花只能爹来照顾。”
长情的话虽然听着很是莫名其妙,但莫凛却听得明白,这个儿子想要与他说的话。
长情的意思是要他好好的,不要再去做任何以身犯险的事情。
可——
莫凛手抚着石榴花的动作轻柔到了极点。
长情自拜师以后,再也没有再莫凛面前提起“母亲”这两个,而从他自小到大,莫凛也从未跟他提过任何一句关于他母亲的话,哪怕是“母亲”或是“娘”这两个字眼,他也从来没有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