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很好啊,而且娘亲在大漠的时候为了救我还险些没命了呢!我当然喜欢娘亲了!而且我觉得娘亲很大坏坏很相配啊!”小若源说完,开开心心地跑了,“哦哦哦,药药去找娘亲!告诉娘亲说大坏坏晚上带我们出去吃好吃的!娘去一定会很开心的!”
沈澜清还没跪足十二个时辰,他还不能走,只能继续在祠堂里跪着。
只见他抬起自己的右手,看向手腕处。
他右手手腕处有一道伤疤,新伤,大约也就是一两个前留下的疤痕。
这是一个半月前,在大漠的黄沙之中留下的。
沈澜清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这道疤,目光沉沉,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
醉吟楼。
白日里的醉吟楼一如既往不做生意,但一到夜里,这里依旧灯火通明,欢歌笑语,婀娜身姿,娇喘呻吟不绝。
此时正值白日,醉吟楼安安静静,若是夜里的醉吟楼就像个妖娆美艳魅惑人心的妖姬,那白日里的醉吟楼就像个安静温柔的小家碧玉,富丽之中不失精致,最是达官显贵有钱人家的公子老爷夜里最爱来的地方。
醉吟楼三楼的雅间,已经大半年没有人来过,有的只有每日上来清扫的色瓷,将这雅间里的每一处都清扫得干干净净,就像随时迎接那总是说不了几句话便掐到一起的四人前来似的。
色瓷此时清扫到摆放在床前的棋盘,她用手中的帕子将棋盘轻轻扫过,尽管棋盘上根本就没有尘灰。
她用帕子拂过棋盘后坐到了摆放着白色棋子这一侧的椅子上,拈起棋盒里的白子,用帕子一颗一颗小心细致地擦拭着。
这是曾经叶柏舟的位置,他总是坐在这个位置与云有心下棋,总是执着白子。
色瓷擦拭着手中的白色棋子,美眸之中尽是哀伤之色。
只因她知,她所念想的那个人,永不会回来了,她面前的这盒白子,也不会有人再来拿起,即便她将它们擦拭得多干净,她的心所系的那个人,她都没有机会再看见了。
就在色瓷沉浸在哀伤之中时,忽有浅笑吟吟的声音从微敞的雅阁门口出传来,“哎呀呀,小色瓷这是在睹物思情呢?”
色瓷手一抖,手中的白棋子哒的一声掉落回棋盒里,随即见着她着急地转头看向屋门方向,而后慌张地跪下身,恭恭敬敬道:“色瓷见过少主,见过……见过四爷!”
卫风在听到“四爷”这个称呼时面上露出了满意之色,只听他笑吟吟道:“还是小色瓷知道掂我的心,知道我最喜欢听的还是‘四爷’这个称呼,哎呀,感觉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谁人唤我一声‘四爷’了,真是想念极了这个称呼。”
长情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色瓷,再看一眼她方才坐着的椅子,眼神更冷一分,冷得即便色瓷没有抬头看他都能感觉得到他眸中的寒意,这时才听得他毫无感情地冷冷道:“身为何人当做何事该坐何处,不需要我教你。”
色瓷身子猛地一颤,面色倏地刷白,随即深深躬下身毕恭毕敬道:“属下明白。”
“退下。”长情命令道。
“是,少主。”色瓷一刻不敢在长情面前多留,应了声后赶紧站起身,躬身往屋外退。
向来总是疼爱色瓷的卫风一言不发,待到色瓷退下了,才笑吟吟对坐到了云有心位置的长情道:“我说小馍馍,小色瓷这般美妙的一美人儿,你不怜香惜玉便罢了,居然还这么冷冰冰的像是要砍了小色瓷一样,真是让我瞧着好生心疼。”
“你心疼,那你方才怎的不抱住她留下她?”长情看也不看卫风一眼,冷漠道,说出来的话里边是浓得不能再浓的嘲讽。
“那可不行,做错了事就该受罚受骂。”卫风边说边走到长情对面叶柏舟曾经的位置上坐下身来,依旧笑吟吟,“咱们小舟舟的位置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坐的,你说是不是啊小馍馍?”
长情懒得搭理他,只是拈起了面前棋盒里的黑子,落到了棋盘上,道:“下棋。”
卫风便也笑着拈起一枚白子,落到了黑子旁边。
安静的雅间里只有棋子落到棋盘上的声音。
少顷,卫子衿端了一壶茶走进来,为长情及卫风各倒了一杯,而后站到了卫风身后。
这时才听得长情淡淡道:“我已经将周北送到了你手里,还要多久才完全收进手里?”
“城池好占,百姓难服,完全收进手里需多久,你还需问我?”卫风捧起卫子衿倒的茶水,轻轻呷了一口,面上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