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安娜如约将池艾接到海湾蓝栖。
由于背上的伤还没好,胳膊、小腿上也都有擦伤痕迹,穿不了礼服和裙装,池艾曲线救国,一番折腾后的打扮有种邪门的正式感。
正儿八经的白衬衫,衣摆收在长裤腰里,上下一丝不苟,就衣着而言的确是副精英装束。
她的身高和裴宁端差不多,腿长腰细,比例也优秀,但相似的衣着穿在她身上却完全是另一种气质。
如果说裴宁端是冷冽禁欲,那她就是随性且……非常不禁欲。
池艾以为,海湾蓝栖听上去就是个酒店,而裴宁端大晚上叫她过去一定是要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所以穿着的每一个细节她都精心设计过。
裴宁端喜欢小白花,她就在清纯里揉些心机的性感,她把衬衫袖口挽起来,高度大概到小臂,袖口边缘的肌肤泛粉,再往上一点就能看见擦伤。
而衣领的扣子开到锁骨中央,脖颈不着饰物才能最大程度地展示肩颈的曲线,为此她还在肩上补了点粉,遮住没来得及消下去的淤痕。
直到抵达蓝栖大厦楼下,来来往往的媒体车辆在楼下广场进出,池艾才知道,这地儿不是酒店,而是海京第一会议中心。
车门打开,很快又重新关上。
池艾在车后座默默放下衣袖,把纽扣一粒一粒扣好。
池小艾,你心真脏。
她顺带把头发重新绑了,还想散散身上的香水味道,安娜下车替她打开后排车门,忍笑道:“峰会已经结束了,裴总正在参加晚宴,我带您去她的房间等她。”
那不还是——
有过一次经验,池艾没问出口,矜持地颔首:“谢谢安秘书。”
就如池艾所想,峰会结束后的晚宴也不简单。
作为海京顶级集团,裴氏的一举一动就是这座城市商圈内的风向标,托银映开了个好头,无数双眼睛紧盯着,都想要搭上裴氏这艘大船。
连续两天的新闻报道揭开了裴氏继承人的神秘面纱,今夜,裴宁端就是这场宴会的中心。
宴会现场灯火亮丽,安娜回到会场,从酒侍手中端了杯鸡尾酒,拎着裙摆优雅地坐下。
视线锁定在前方十米的中央,裴宁端正在和一位年迈的妇人交谈。
对方轻轻和她碰杯,裴宁端唇角弯了下,高脚杯中递到唇边,抬起下巴,清酒沿着杯壁没入喉间。
裴宁端的酒量很好,哪怕喝烈性酒也不上脸,这项技能对于游走在生意场上的人是极大的便利。
但金融出身的她本人其实并不嗜酒,因为生意场讲究的是砝码和谈判技巧,而操盘手需要的是极端的自律和清醒。
裴宁端或许不是个标准的生意人,可金字塔顶端的裴氏集团需要的恰恰不是生意人,而是能凌驾一切的掌权者,这个位置没有谁比她更适合。
安娜凝视着人群中央,她所坐的这个座位角度正好,可以完美地观察到周围环境。
只这一会儿工夫,裴宁端身边围满了人,都想和她搭上话。
不过和她交谈的还是方才那位头发花白的贵妇,听说她是裴宁端外婆的故交,平时长居国外,这次听说裴宁端在峰会上露面才特别回来的。
没多久,裴宁端和长辈告别回到桌席边,不时有人过来问好敬酒,她的反应还算平和。
喜怒不形于色,也是裴宁端和宴会上诸多圈内人士之间的区别。
别人不懂,安娜却是知道的,裴宁端不能再喝下去了,否则江医生今晚的约会又得泡汤。
“裴总,”她端来一杯清水,轻声道,“池小姐还在等您。”
从外表来看裴宁端身上没表现出任何异样,神色依旧清冷,平静地坐靠在灯光下,周围气场极强,没人敢贸然靠近。
但只要细心观察就能发现,自安娜开口后她就再没碰过酒杯。
酒精会放大人的感官和情绪,自然也会加剧某种越掩埋便越汹涌的渴求欲。
似乎是到了某个临界点,裴宁端蹙起眉,突然毫无征兆地解开了衣袖上的两粒扣子。
安娜担忧地看过来,用只有她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需要请江医生吗?”
“不用。”
裴宁端按捺着,随后又解开了衬衫领口的扣子,锁骨、手腕的皮肤白得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