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看他的心气很大,说道:“别做无用功,这个项目肯定不会放在城边附近,以后北城那点地还要数着卖呢,石油物探局准备要搬迁过两万多的家属,他们肯定会要在城区附近建小区,你就别把媚眼抛给对你不感兴趣的人了。”
“哈哈,也是。”彭长宜用纸巾擦了擦嘴说道,“咱们还接着刚才的话题聊吧,您说这个小洋楼最后能落到什么地步?”
江帆笑了,他说:“长宜,你比我更清楚最后能落到什么地步,肯定有人会为它买单,但绝不会是张怀,有的盖子能揭,有的盖子不能揭,比如潘多拉的盒子,就目前来讲,樊书记无论忍受多大的委屈,他也不会去揭开这个盖子的,投鼠忌器。最终留给谁揭,怎么揭,都是无法预测的。”
“没想到一个粗俗不堪的人,居然办了一件很有水平的事,一个小洋楼,居然从上到下串上这么人。”
“呵呵,那是你低估了别人的能量。很多时候,这些看似粗俗不堪的人,往往会做出让人瞠目结舌的壮举来,比如眼下这件事,你能说不是壮举吗?”
彭长宜连连点头,说道:“您说的太对了。我最近又听说了一个壮举,也应该属于瞠目结舌的范畴,张市长最近让自己年轻了三岁?”
“呵呵,那是选举之前的事情了吧?”
“您也知道啊?”
“哈哈,据说,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不过你放心,再怎么‘壮举’,他也‘壮举’不到你我这样的年龄。”江帆说道。
关于小洋楼这件事,彭长宜和江帆都明白,樊文良是不会去揭这个盖子的了,尽管这个小洋楼不是什么**大案,但是牵扯的人物却比较大,大到远不是他能掌控的了。再有,无论是京州还是锦安还是亢州,樊文良深知本土势力的庞大,他之所以能在锦安和亢州立足,就是因为他能巧妙的利用一些方方面面的关系,能巧妙的权衡一些方方面面的关系。如果因为一个小洋楼,牵扯出上两级官员,再牵扯出这些官员别的案情,这个后果就太严重了,严重到不是樊文良不是翟炳德所能承担的地步。再说,今年从上到下都是换届年,人人都有自危意识,谁都不愿惹麻烦,樊文良是这样,翟炳德也是这样。所以,放在大气候下,揭不揭这个小洋楼的盖子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果因此牵出一系列的人员和案子,那将会是怎样的一场政治风暴?这场政治风暴对不清白的没有好处,对清白的人同样没有好处。樊文良为了自己能在亢州全身而退不去触碰这件事,对于空降干部的江帆仍然不会触碰这件事,甚至装傻充愣。有的时候,脚干净的人更不愿意去趟浑水,趟了浑水就会举步维艰。至于最终这件事怎么解决,估计现在谁都说不好。
林岩进来了,他说:“赵秘书来电话,樊书记找您。另外雷总打来电话,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雷总什么事?”
“没说,只是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江帆想可能是培训中心的事,就说:“明天吧。”
林岩点点头,他用不着市长说明白是上午还是中午或者晚上,因为像这种工作上的外交活动,大部分都是晚上,领导们的酒桌,有的时候就是谈判桌,工作和应酬是不可分割的。
彭长宜站了起来,说道:“您去忙吧,我也会去准备殡葬改革动员大会的事。
“嗯,有事随时沟通。”江帆站起身,拿起笔记本,和彭长宜一起走了出来。
彭长宜刚出市委大楼,就接到了叶桐的传呼,方便让他回电话。彭长宜回到单位后,没有立刻给叶桐回电话,而是先去洗了把脸。
自从朱国庆调走后,任小亮就任北城区街道办事处书记,他的办公室始终没有换,而是从新进行了豪华装修,彭长宜搬到了朱国庆原来用的办公室,因为这个办公室也是装修了不到两年,所以他就没再装,而是保持着朱国庆走时的原貌。
任小亮迷信,在头装修办公室时候,他接来了一个风水大师,关上门在他屋子里鼓捣了整整半天的时间,第二天才让施工人员进来。这个风水大师一直负责盯着装修人员施工,俨然是个工头,经常因为插座放在哪里、空调往那边吹风而跟工人吵架,空调悬挂的位置,都是经过这个大师量好了尺寸,画出精确的位置才能安装。
刘忠跟他说:“长宜,你也找个人看看办公室吧,不行的话也装装。”
彭长宜笑着说:“我不弄那个,没用,朱书记在这个办公室里去了开发区,如果这个办公室真有问题的话,他就升不了官了,所以,我不弄。”
对这些东西,彭长宜是一点都不信,但是有一点他认为应该遵守,那就是你的眼睛感觉最佳舒适程度就好。屋里的摆设,放的不是地方,你看到后就不舒服,那么移走就是。其实,住宅风水也是这个道理。彭长宜洗完脸后,才坐下来,给叶桐回了电话。
叶桐问他是不是在搞殡葬改革?
彭长宜说上午刚开完会,你的鼻子真灵。
叶桐咯咯的笑了,说道:“我鼻子的确灵,但是只朝着一个方向。亲爱的,想我吗?”
面对叶桐这大胆的询问,彭长宜嘿嘿笑了两声,不好应答了。
叶桐显然跟他不一样,说道:“回答我吗?别光笑呀?”
彭长宜小声的说道:“姑奶奶,我在上班。”
“就是你上班才敢给你打电话,你在家我还不敢打呢?”
“好了,别闹了,你到底有什么事,又嗅到什么素材了?”
“唉,京州省挨批了,要在高速路通车前,将所有坟头平掉,这个报道任务给我了,我真倒霉,把我跟死人搅到了一起。”叶桐苦恼的说道。
“你是总编的女儿,不给你给谁,你以为当总编的女儿只有风光的一面呀?还得要做好吃亏的一面呐。”
“跟我爸爸一个腔调,以后我就跟你叫彭爸爸得了。”
“别,我可没那么老。”
“说正经的,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搞,我去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