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常面色沉重,立在燕瀛身侧,显然这个问题他们已经讨论过了许多次。
燕瀛手中的地图已然变得皱巴巴的,甚至有了皲裂的痕迹。
他低垂着眼眸,说了一个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决定。
“向雍州方向突围。”
别说丘常了,就连燕韶军和丁琬都不理解燕瀛的用意所在,这岂不是离京城越来越远?难道燕瀛想学胡族与庆国分而治之?
“我们就是要给他们这样的假象,让他们以为我们要走雍州—并州—冀州这条路线,将防守吸引过去。”
燕韶军不解道:
“那我们实际上要走哪条路线呢?”
燕瀛手指在地图上不断滑动,解释道:
“从雍州方向突围后分兵,一部分人做诱饵走并州,若是能与傅清海相遇最好,若是不能,我们就沿着九顶山外侧向南迂回,穿过荆州,直捣京城。”
丘常反驳道:
“即便是从九顶山外侧迂回,哪怕是借着九顶山的地势隐藏,大军从那里走过,不可能不留下痕迹。而且若是想要骗过他们,‘诱饵’势必要分去许多兵力,这会导致我们的兵力严重不足,若是沿途守备严密,我们恐怕很难到达京城了。”
燕瀛点了点头,显然认同丘常的说法,但他却笑了下道:
“因此,必须要将他们的全部注意力都吸引到‘诱饵’上。”
丘常皱眉,又要说些什么,但他却突然恍然道:
“你要让绝大部分将士都去当诱饵?”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大胆了。
燕瀛颔首,解释道:
“‘诱饵’必须当自己是真正的主力才行,只是骗他们一下可不够,不管怎么说胡人都是必须驱逐的,这一战无论如何也逃不掉。若是真的能从那条路线攻入京城,倒也不错。而南下的军队为了掩人耳目,势必要轻车简行,太多人反而不好。
“要记住,我们所求的,始终都是将胡人驱逐出这片土地以及将朱禄厚赶下帝位,与庆军相互讨伐,反而伤了自己的根本,让贼人看了笑话。”
只要有了百姓支持,庆国的那些墙头草官员根本无足轻重。
而且,即便是他们那样软弱的人,想来也不愿意跪服在胡人的统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