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儒一点都不领情:“有些事可以关起门来说,有些事却不行。张富贵是锦衣卫的人,他被欺负了,这个公道,就必须讨要回来。”
朱佑樘神色有些尴尬:“虎哥,就不能给孤一个面子?”
他一口一个虎哥,但是不觉之中,自己对自己的自称已经变了。
从我变成孤,那就已经不是站在私人角度来看问题了。
张儒目光坚定:“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如果臣在这里当着这一千多锦衣卫兄弟的面给了殿下面子,那我锦衣卫在张大人面前丢的面子,永远都找不回来。”
“这么说,虎哥是决意要将事情闹大?”朱佑樘语气变冷,整个人都在发抖。
张儒淡淡道:“别的事情都好说,这事,不行。”
朱佑樘嘴角勾起:“哦,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那好,这件事孤不插手,但是孤还差个侧妃,孤看苏七七姑娘就十分不错,不知虎哥肯不肯割爱?”
张儒眼睛一瞪:“你是在逼我揍你?”
朱佑樘反问:“你敢?”
说时迟那时快,张儒抬起拳头照准朱佑樘的腮帮子就是一拳过去。
结结实实的拳头砸在腮帮子上,让一干锦衣卫和东宫宿卫瞠目结舌,这位爷胆子可真够大的,竟然敢当众殴打当朝太子。
朱佑樘用力一咬腮帮子,嘴角马上就有鲜血渗出,他也是十分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儒:“你。真的打孤。”
张儒冷冷道:“打你又如何。”
“来人,把他拿下。”朱佑樘怒气冲冲地道。
东宫宿卫倒是想要将张儒拿下,可是锦衣卫这么多缇骑在一旁看着,再加上张儒凶名在外,他们一时间竟不敢向前。
殊不知张儒有如此底气,真正的来源正是被他打了一拳的太子朱佑樘,如今两人有反目的趋向,他们就是上去拿了张儒,锦衣卫的人也没几个敢吱声的。
再怎么说锦衣卫也不是张儒的锦衣卫,这是属于皇帝的亲卫。
见那些人没动,覃吉的脸色变得铁青,不等朱佑樘再次发号施令,抬手对准宿卫统领就是一巴掌:“殿下的话,你们没听见吗!”
被一巴掌打醒的宿卫统领这才带人上前,还算客气的让张儒束手自缚。
张儒也没有反抗,任由两个东宫宿卫将自己捆上,然后冷冷的看了朱佑樘一眼,就被人带走了。
朱佑樘捂着腮帮子道:“所有人够给孤滚回北镇抚司听候发落,谁要是敢再闹出幺蛾子,休怪孤翻脸无情。”
说完他转身离开,覃吉留下对一干锦衣卫叮嘱:“今日之事,任何人泄露半点出去,诛九族!”
**裸的威胁,偏偏无人敢不听。
气势汹汹跑出去,来了个铩羽而归,所有锦衣卫都没有觉得掉了面子,他们反而在心里暗暗担心张儒的安危。
那可是当朝太子,他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拳上去了,打了太子,这事会发展到一个什么地步?
虽然覃吉威胁锦衣卫的人不让传扬出去,但消息终究还是传了出去。
张家住在繁华的仁寿坊,看到这一幕的百姓不在少数,这一带居住的达官贵人也不在少数,认识太子和张儒的人自然也很多。
消息一经传开,整个大明朝堂为之哗然,大家都知道张儒胆子大,但是谁都想不到他的胆子竟然大到了这个地步。
某些不怀好意的人则在暗地里等着看笑话,这些人都是知道张儒的背景所在的。
也有人担心不已,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和张儒关系不错的人。
处在深宫之中,还没从万贞儿死去的噩耗中出来的皇帝朱见深自然也得到了消息,此时他在东暖阁中眉头紧蹙,梁芳站在身边大气都不敢出。
“张儒,他要做什么。”朱见深威严的声音钻进耳朵,这一刻,梁芳是多么希望自己听不见。
然而他能够听见,不能装作不听见,只能硬着头皮道:“老奴不知。”
“太子什么反应?”朱见深问道。
梁芳道:“李广那混小子说,太子殿下怒不可遏,扬言说要让张大人好看。现在张大人暂时羁押在毓庆宫内,其他情况,小李子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