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这是李鹤的家,昏迷前的记忆鱼贯而入。
“云英!”明珠猛地起身,却一阵乏力,“唔……”
捂住胸口,她发觉内力不受控制,好像休眠了般。
“别乱折腾,为了将你那暴走的内力归入正流,本殿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
李鹤低沉的嗓音愈来愈近,药瓶放到案上,他走过来,握住明珠的手腕给她把脉。
不出所料地,明珠抗拒地抽走,下一刻便是掐住李鹤的脖子,“为什么?!他们有什么错!”
陆行和朱二丫的事,暮雨已经禀报回来了。
两人死状凄惨,死时还抱在一起,他与明珠也是夫妻,却兵戈相见,对方恨不得他去死。
窒息感缓缓传来,李鹤却没有阻拦,反而眯起眼睛,看着就像有些享受这种感觉。
“本殿为什么要杀他们?”
“你做不出来吗?假意放我离开,然后斩断我所有的联系让我无处可去,可他们是无辜的,有什么你冲我来!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死手!!我怎么,我怎么偏偏这样傻,竟然信了你这次是真的……”
她因为激烈的情绪,手已经不稳了,其实她内力如今用不出来,是掐不死李鹤的。
眼泪流出,顺着脸颊流淌,忽然,她加大了力度,两只手用力,李鹤被扑倒床上,明珠压上来,“我要给他们报仇,这是你欠我的,欠他们的!”
李鹤攥住她手腕,她用力到颤抖,伴随着耳畔的轰鸣,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李鹤把她扯开,一手点了她的穴,他缓缓起身,说不上什么神情,似是失望,亦或其他。
“杀了他们,再让你痛恨我至此。需要这么费事吗?”李鹤对上她充斥恨意的眼神,自嘲一笑,“你对我的恨,不需要无关紧要的人浇灌了。”
明珠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她认定了是李鹤做的,挣扎着冲破穴位的束缚。
她在强行使用内力,这样下去对身体的破坏是不可逆的。
“凭你现在,怎么杀我?”李鹤蹙眉沉声,“九阴蛊已经恢复了。”
明珠一顿,九阴蛊恢复……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她真后悔,应该在洪县将他杀了,一了百了,云英也不会出事,二丫他们也不会受到连累丢掉性命。
泪水无声地流下,一滴一滴,刺痛李鹤的眼睛。
她为别人哭的那么厉害,可曾为他哭过?
那两个人,无非与她有过一些交情,就值得她不惜一切代价冲进王府将他刺杀。
冰凉的指尖触碰脸颊,明珠将他挥开,“我会杀掉你的。”
近乎咬牙切齿。
李鹤无视内心的钝痛,“嗯,那你总得把自己养好吧,冲破穴位,你就是个废人了,废人如何撼动本殿分毫?”
“……”她咬唇,竭力抑制杀他的欲望,唇都被咬的发烂,充血,李鹤瞥了眼,拿起药瓶,“你自己喝,还是本殿喂你。”
她不说话,李鹤自嘲,“怕是毒药?”
他仰头抿了口,贴上明珠的唇,明珠很是抗拒,闭嘴不张,李鹤睫毛垂下,从他的角度见到明珠痛苦神色,他也有种说不上的难过,将唇齿抵开,药喂进去,明珠咬破了他的嘴唇,两人的血彼此交融,是种发咸的苦。
他分开,拇指擦除嘴角,“本殿也尝了,无毒,这下信了?”
“你真让人恶心。”
李鹤这一声挨过许多的谩骂,多难听的都有,为此他早就练就百毒不侵的本领,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报以一笑,可明珠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时,他竟发觉自己没有想象的那般不在乎。
她有多恨,他就有多努力地压抑自己的怒火,使自己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