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我回宫,现在!”
顾耳正准备离开,见她又折返回来,神色匆匆,似乎撞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是怎么了?”
“哥哥,承儿的死,你管不管?”
上来便是如此直白的问题,镇国公愣了愣,严肃道:“承儿的死,不会那么轻易算了,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端妃目眦欲裂,“你没看到承儿的样子吗,李鹤那个贱人,他还好好活着,你就能眼睁睁看着吗!”
“你冷静些……”
“冷静,要我怎么冷静,我有多大的本事,能亲眼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惨死还无动于衷!!”
镇国公见与她无法沟通,叫婢女先把她送到屋里,好好平静下来再说。
他自然知道端妃的痛楚,承儿何尝不是他的心头肉,更是他们顾家的希望,如今全没了,他何尝不气,可若是因为气就出兵造反,忤逆陛下的意愿,那便给了皇帝可乘之机。
皇后的例子还不明显吗。
李永业是上位者,他需要臣子们的扶持,同时他也是个肆机捕猎的野兽,躲在暗处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他再气,也不能葬送顾家的根脉。
李鹤现在被陛下保着,说是当了药引,必然没有好下场,他们要亲自复仇,就得再等一等,起码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妹妹,承儿之死,乃顾家刻骨铭心之痛,不会忘却,待到陛下用不着那孽畜之时,为兄一定亲自替承儿报仇。”
他站在门口发誓,屋子里却没有回应,过了会,顾耳叹息,转头对婢女说道:
“好好照顾你们家娘娘,这段时间不要让她出去了,我明日再来看她。”
“是。”婢女目送镇国公离开。
寝殿之中,端妃趴在案上,泪流不止,哭够了,她撑起身子,双眼猩红,“你们无用,便由本宫动手,你又没有三头六臂,我就不信,当真弄不死你!”
“娘娘,莫要伤了身子,奴婢扶您回房睡一觉吧?”
端妃上了榻,待婢女离开后,悄悄起身,从后门离开。
……
“这便是你们炼制的药?”
李永业手里捏着一颗硕大的黑色珠子,表面微软,泛着浓浓的清香和草药味,仔细嗅,还能闻到一丝淡淡的腥气。
他随手一召,便将一旁跪着的仆从叫了过来,他跪趴而来,低眉顺首伏在李永业的脚边。
“张嘴。”
黑色药丸,顺着奴仆的齿间滑入唇舌。
过了半晌,奴仆突然狰狞的跪到地上,面容痛苦,红缨,秦苏等人静静观察着这一幕,只字未言,那奴仆的反应仿佛在死寂的大殿蒙上一层厚厚的黑雾。
又过了一会,他痛苦的嘶哑声小了许多,渐渐恢复平静。
他从地上爬起来,茫然无措,看着自己的手,一时忘了自己在人间还是地狱。
“成功了!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公公欣喜过望,跪在地上道喜,李永业一言不发,秦苏看了眼旁边不做声的红缨,意味深长。
“死不了而已,离朕要的,还远。”
他挥挥手,那奴仆被人带了下去,不一会,外面就传来惨叫,手起刀落,方才为李永业试药的人已经死了,这世上,又少一个知道他野心的人。
长生啊,他当然不会便宜任何一个人,除了他自己。
“那小杂种没死吧?”
秦苏道:“还活着,似乎是九阴蛊的缘故,陛下,这九阴蛊倒不像传闻那般可怖,出越之物真是千奇百怪,颇长见闻,不知红缨姑娘是否知道为何出现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