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晋城,施音禾有点恍惚,仿佛晋城的一切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她没想到,出来城外接他们的是杨镇跟陈统领。
杨镇追踪揭发邹泽有功,已经晋了官,如今是盐运使,从五品。
再次见到他,他比往时更沉默寡言。
他之所以在这个风口出来迎接,是选择在公开场合面对施音禾,对外以远房亲属相称。
一来破了那些好事之人的传言,让自己的妻子计嫦浠别再抱有任何猜忌,他实在疲于应付;
二来,这么多年的磕磕碰碰,他从施音禾身上学到不少东西,对杨镇来说,施音禾亦师亦友,出来迎接,理所应当。
官阶上,他是从五品,施音禾是郡主,他有资格。
马车咿咿呀呀停下,走在队伍前头的施音禾跟萧策翻身下马。
陈生还是乐呵呵的跟萧策来个问候拥抱,再对施音禾拱手施礼,几个人早就相熟,没有废话。他接过萧策跟施音禾手里的缰绳,递给身后的小厮。
杨镇则默默的对二人拱手施礼。
施音禾还未开口说什么,突然从杨镇身后跳出一个明艳动人活泼可爱的女孩子来。
“施姐姐。”
女孩顽皮的眨巴眨巴眼睛,冲施音禾甜甜的笑。
“你是……”
施音禾虽不知道她是何人,但看她笑得纯真,自己忍不住跟着未语先笑。
“君儿休得无礼,这声姐姐岂是你能乱叫的?快给郡主赔罪。”
杨镇出声呵斥。
那女孩依然笑嘻嘻,对着施音禾福了福身:“君儿给郡主施礼赔罪了。你不记得我啦?我是杨君啊。”
竟是杨家三房的女儿杨君。
“杨君?果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来,姐姐看看,啧啧啧,身体都长开了,美人坯子一个。这走出去,不知要迷倒多少世家公子。”
施音禾惊讶之余,拉住杨君左看右看,嘴里赞叹不已。
看得杨君都不好意思了:“姐……哦不,郡主别这样说,有好些外人呢,怪不好意思的。”
她眼角睨着陈生,脸上现出薄薄一层粉红,竟是害羞得脸红了。
陈生大大咧咧,还跟萧策东一句西一句,没注意到女孩子这头的小心思。
施音禾噗嗤笑出声,揶揄道:“好个君儿,这就有心上人了?真是女大不中留。要不要我给你说和说和?”
杨君被施音禾戳中心思,脸上抹不开,她身子一扭,佯装生气:“郡主惯会打趣人,我哪里有属意的人了?”
见杨君别扭,施音禾笑笑,拉住她的手:“好好好,没有就没有,你说了算,行了吧?”
说完,她转向杨镇:“我的信,你可收到了?”
杨镇赶紧回话:“收到了,我府里正安排,给她腾出一个侧屋来。”
“不需要再腾地方,我以前住的那院子可还在?若在的话,给她住着正好。跟你们有点距离也好,省得大家点点滴滴都要顾着她,不方便。”
“这……”
他们说的是赵若央的安置问题。赵若央身份特殊,不好对外宣称,施音禾更是不能带她回府,就怕惹了皇后的伤心事。
皇后知道施音禾关照赵若央,去信只交代了一句:照顾她好好活着就成,不要再让她回来生事端。见面,就不必了。
皇后,还是感激她出手帮助若央的,虽然恼怒赵家不争气,但亲属就是亲属,说不心痛,不可能。
在赵家这事上,她已经尽力周旋,不至于其他人被株连丢命,只是赵恪夫妇自戕谢罪,幕僚被诛杀。其他族人流放的流放,鸟兽散的鸟兽散。
赵若央能被施音禾保出来,已属万幸,皇后不能再插手。一插手,事情就复杂了,她可是国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