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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杀红眼（第1页）

慕岁宁抬眸，凝视着他的恶意，倨傲道，“他们还不配跟本郡主玩。”慕衡常果然更有兴趣了，他兴奋道，“那姐姐是要跟我玩一把？这儿可不是一般的赌馆，朝廷都不管这里的死活，我们玩的，可都是带血的。”说着，他指了指钱双宝，“此人拿了五千两银子进来，赢了我一万两，赌场的规矩，要将银子带出去，就得上台斗一把。”“郡主，不要！”钱双宝也终于发现了慕岁宁，都快哭了，早知道这里这么危险，他就不给郡主送信了！“郡主，你别管我，只要我不死，我就能拿到一万五千两，咱们就不缺银子了。”慕岁宁没想到他来这里的目的竟然是为了凑钱！但来都来了，不可能不救的。慕岁宁看向慕衡常，“他如果他不要这笔银子了，能不能走？”“原本自然是可以的。”慕衡常趴在栏杆边，笑嘻嘻的看她，“可谁叫姐姐你来了呢，你要是愿意去换他下来，我就放他走，银子也可以全部带走，怎么样？”慕岁宁鼻尖还有血腥味在涌动，周围的疯子们再次叫嚣起来。“上去！上去！”慕岁宁看着慕衡常这个小变态满是恶劣的目光，淡声，“好啊。”“郡主，别答应他！”钱双宝急坏了，“我没事的，只要在台上撑过半个时辰我就能走了，我不会死的！”慕岁宁没理会他。钱双宝见她不为所动，急得干脆主动去挑衅那斗牛，结果刚扑过去，就被几个彪形大汉给拖了下去。慕岁宁看着他的一条断腿拖拽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痕，冷冷看向慕衡常。慕衡常轻嗤，“一个贫贱百姓而已，姐姐倒是心疼他，我好歹也做了姐姐这么多年的弟弟，怎么从不见姐姐心疼我？”慕岁宁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道，“我从未进过赌场，不论怎么赌都赢不了你，便不必麻烦了，我直接上那高台。”慕衡常微讶。“你不怕？”“怕呀。”慕岁宁问，“所以你会放过我吗？”慕衡常见她这般，再度兴奋起来，“当然不会。姐姐既然决意如此，我也不便阻拦。来呀，送郡主上高台！”底下的赌徒们再度疯狂起来。钱双宝被人堵了嘴，目眦欲裂的摇头，可慕岁宁却没有分毫的犹豫，提着裙角，踩着台阶，如同登上什么庙堂一般，仍旧尊贵而优雅。钱双宝哭着想求慕衡常，拼了命的磕头。可慕衡常只是望着那抹倩影，心中满是不解，她分明自小就对他这个弟弟格外疏远，怎么为了个外人，却宁可赴死？尤其……慕衡常嫌恶的看着肥胖又无能，还哭得一脸鼻涕眼泪的钱双宝，这样一个货色，到底哪一点比得过他？她定是瞎了眼，死了也活该！慕衡常恶狠狠的想着，慕岁宁已经站在了高台上。她湿漉漉的斗篷已经解下，一袭白衣，清瘦却镇静，而对面，是已经红了眼不知杀了几人的斗牛。这样巨大反差的画面，刺激的底下的疯子们更加疯狂！“上啊！”“杀了她，杀了她！”慕岁宁紧握着掌心的火折子，图书馆的那本常识科普书上记述过，牛都是色盲，且十分惧怕火，对移动的物体更感兴趣。希望，那本书上说的都是真的。很快，那斗牛在人群的刺激下，朝慕岁宁慢慢刨着坚硬的蹄子，蓄势起来。钱双宝眼见如此，拼命挣扎的就要往台上跑去，却被人很快摁下，并勒住了脖子。慕衡常原本是不打算杀他的，可谁叫姐姐竟薄待自己而厚待他呢，这世上敢抢他的东西的人，都该死！钱双宝绝望的睁着眼，试图喊慕岁宁，却只能任由窒息感充满胸腔，而后慢慢的，眩晕袭来，进入死亡……“啊！”掐钱双宝的人不知被什么打到手腕，尖叫着松开手，钱双宝也无力的摔倒在地，从他仰头的这个视角，刚好看到了横梁上抱着剑、漫不经心倚着墙壁的男子。那不是郡主的小叔，那位锦衣卫佥事祁大人吗！方才是他救了自己？那他一定会救郡主！钱双宝兴奋的想让他赶紧救人，那斗牛可不是寻常的斗牛，而是慕衡常特意从各地搜罗来的最狠最疯的一头！然而不等他出声，底下的欢呼声变得更加巨大，他惊恐看去，才见那斗牛已经朝慕岁宁冲了过去！“不——！”那单薄的身子，只是一撞，恐怕都会殒命！钱双宝已经预感到了下一秒慕岁宁如破碎的布娃娃一样飞落下来的画面，就在他痛恨自己为何要拖累郡主时，就见郡主手里突然扬起一块被点燃了的手帕。手帕顺着高台落在人群，那疯了似的斗牛眼看就要撞上慕岁宁，却在一瞬间扭头，追逐着火一跃而下。“啊！”“救命啊！”“着火了，快救火！”斗牛跳下高台，不但没摔死，居然还因为四处逃窜的人群而更加疯狂起来。横梁上，祁云宴看着台上微闭着眼深呼一口气的慕岁宁，松了已经拔出的长剑。“大人，京兆尹和巡防营都带人赶来了！”秦一靠近。祁云宴微微挑眉，再看底下，慕岁宁已经飞快混入人群，扶着钱双宝朝入口处混去了。“不愧是她。”祁云宴轻笑，巡防营和京兆府一个主管城防安全，一个主管整个金陵整个行政刑事纠纷，两人本是儿女亲家，一同治理金陵可谓是强强联手。可惜的是，前不久巡防营统领的儿子因偏爱宠妾，逼得京兆尹的女儿跳了河，虽被救了上来却也名声尽毁，京兆尹一封折子上去，巡防营统领被内阁一通申斥也是颜面大失，如今两家已是水火不容。慕岁宁同时通知这二人来，就算这赌坊平日有敏王罩着，官府轻易不会插手，但今日这二人为了较劲，岂肯轻易退缩？“立即进宫请命，以妨碍朝廷命官查案，滥杀无辜百姓唯有，请求暂时扣押慕衡常。”“可是慕四公子他并未……”锦衣卫话未说完，就看到了自家大人眼底的凉意。管他慕四公子有没有妨碍朝廷命官，他没妨碍，帮他妨碍一下不就行了么！锦衣卫不敢再废话，立即下去办事。而祁云宴在看着慕岁宁成功避开慕衡常，带着钱双宝出了大门，才轻轻一跃，往外而去。“我们先去医馆。”慕岁宁扶着钱双宝避开人群躲到一侧屋檐下，看着这一时半会难以停歇的大雨，准备直接冒雨离开。二人刚迈开步子，一辆马车便停在面前挡住了去路。车帘掀开，露出莫穗穗那张漂亮的小脸。莫穗穗看到慕岁宁，惊讶了一瞬，便很快看向慕岁宁身侧的钱双宝。“钱公子怎么伤成了这样？”莫穗穗一脸真诚与担忧，“一定很疼吧。白杏，快扶钱公子上马车，我们先送他去医馆！”而在她温柔的目光下，钱双宝下意识的，便一瘸一拐的朝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