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直到转身的那一刹那,凤瑾脸上的笑容才稍稍消散了一些。
她摇头,意味不明的缓缓叹息一声。
“真是个傻姑娘……”
很好,智商够低。
淮南王看着就是块滚刀肉,不好下刀,这永寿郡主倒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一般情况下,凤瑾是不愿意去为难一个小姑娘的。
但如果这个小姑娘还有别的利用价值,那就另当别论了。
凤瑾很快就到了祠堂,而祠堂里,景寒川正孤身一人跪在蒲团上,身形单薄,面若寒霜。
按照时间算起来,他应该在这里跪了一个多时辰了,也不知道对着一堆牌位,有什么好跪的。
“差不多得了。”
凤瑾站在他身后,轻飘飘的说道:“逝者已矣,你这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虽然是这样说,但凤瑾还是从旁边取了三炷香,用烛火点燃之后插进了香炉里。
景寒川似乎是此时才意识到凤瑾的存在,抬头看过去。
“太子殿下?”
凤瑾淡淡的问道:“本宫若是不来,你是不是还要在这里跪一整夜啊?”
“殿下……”
“行了,你赶紧给我起来!”
凤瑾冷哼一声,直接抓着景寒川的胳膊就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本宫一路上给你造势,你这一回来就现原形了,你没事儿是不是还想要找个犄角旮旯哭一哭啊?你看看你家里这些人……你能哭死他们吗?”
景寒川:“……”
“天儿这么冷,这祠堂里又终年不见光,你要是再跪上一会儿,估计又得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何必呢?”
凤瑾拽着他往外走,“走吧,人的体面都是自己争来的,你跪在这儿没用,等哪天大仇得报你再来跪。”
其实有一句话没错,凤瑾是真的挺喜欢景寒川这个人的。
景寒川这个人,性子懦弱无争,但也恰恰是这一点,才更能让凤瑾放心。
如果景寒川更聪明、野心更大的话,她是绝对不会把这么一个人放在身边的。
虽说凤瑾自己不是个好人,但她喜欢好人。
景寒川再怎么样,也是她的人,自然要比其他人都重要得多。
但凡是能够给她创造价值,而又不会产生威胁的人,凤瑾都喜欢。
凤瑾好不容易把景寒川从祠堂里拎回来,看着他这幅大冤种的样子,差点忍不住踹他一脚。
但是到了晚间,凤瑾还是拽着景寒川到花园的湖心亭。
她手里拎着一坛子酒,而湖心亭内,早已支起了红泥小炉。
如今天气越来越冷,透风的八角亭周遭都围上了毛毡,两人进去之后才觉得暖和了许多。
凤瑾搓了搓手,笑着说道:“淮南都这样冷,京城这会儿只怕是更冷。”
景寒川稍稍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不是。”
“什么?”凤瑾没明白他的意思。
景寒川垂着眼眸,“早些年的时候,淮南秋日里并没有这么冷,许是今年与往年不一样。”
湖心亭里的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凤瑾亲手将酒倒进银壶里,随后温在红泥小炉上。
霎时间,一阵带着馥郁果香的酒香在周遭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