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及笄礼,十分完美。
月清河离开祭台。
她屏退侍女,独自走在宫廷之中。国师仪仗繁复华丽,远远瞧见她的侍卫纷纷退避。
秦观颐跟随在侧,见月清河似乎在寻什么,也默默不言。
月清河心中心绪纷乱。她走过中庭,寻着感应到的异动往前,脚下步步坚定,口中却对秦观颐问道:“我如今作为是否对容烨不公?”
今日是小殿下及笄礼,她接过太子之位,百官拜服,是她人生之中最为自豪的一日。如果月清河与秦观颐二人没有来,她会是下一任虞国主君,一生都不会有清醒的机会。
秦观颐跟随在月清河身侧,闻言回道:“你本可以在发觉的那一日便破阵,只是为了等这一天。”
月清河摇摇头。
她知道秦观颐看在眼里,只是走到现在这一步,自己心中仍有淡淡的怜悯,“及笄礼对容烨来说,是承载她母亲的期待,她也为之准备许久,想要得到母亲与百官的认可。”
“只是耽误两日,不妨。”
说话间,二人已到东宫。
由容烨送来的史书记载,虞国主君子嗣不多,这一代女皇只有一位女儿,自出生起便是太子,只等及笄礼册封。容烨从小住在东宫,她既然毫无所觉,整个虞国国都的阵眼就在她宫中。
月清河走到东宫太液池。
那片静谧的池水蜿蜒在东宫一侧,微风一过泛起涟漪。月清河上前,欲抬手,秦观颐已将自己的手握在她掌心。
熟悉的灵力自相贴处传来,月清河讶异道:“观颐,此时破阵并不麻烦……”
秦观颐看她一眼,并未停下。月清河默默叹了口气,也没有拒绝。
平静的池水骤然动荡,月清河再抬眼,东宫一侧大地震颤,汹涌池水涌进裂开的地缝,她与秦观颐巍然不动,王宫中已经响起一片惊呼喧嚣——
议政殿中,容烨正在与女皇交谈。此时猛然一阵天地晃动,宫殿楼宇震颤,耳畔远远传来侍女们的呼救。
容烨豁然起身护住女皇,“母亲小心!”
东宫方向传来巨响,一座山阙直直生长,冲破了楼宇攀升天际——
殿外侍卫冲了进来,“陛下,殿下!”
女皇撑在椅子拂开容烨的手,寒声道:“何事惊惶?”
侍卫踉跄扑地,大呼:“不好了陛下,是国师在东宫升起了一座山丘!”
容烨瞳眸紧缩。她再次回忆起那位仙人的手段,这几日她总觉隐约不安,看出国师想要提醒自己什么,因此她送去了那册书卷,表明诚意。
如今容烨一阵心悸,这几日悬在头顶的大石沉沉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