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之相比的,那什么狗屁黑施,泥腿子世家出身,三两日间,居然从一名底层军官生生被提拔成了中郎将,与他相当了!
这还有天理吗?这还有法度吗?
最最可气的是,那厮居然还获准参加今日宴席!
像他这等贵族反而被摒弃在外。
那等一滩狗屎一样的人物得到这等殊荣,不公至此,又如何让人不为之愤然?
这一大片石块垒砌的房舍,就是眼下楚军军需库房所在,像粮食、兵械、甲胄、军服等都统一储存此地。
之所以存放在石头房舍内,也是为防止遭受火灾。
刚刚自楚军全军中征集起来的美酒,也存储在此地。
冲到其中一座库房前,丁固冷着脸一挥手,身后护卫一拥而上,将连声惊叫的看守给架在了一旁,然后涌进库房搬出十几大罐酒,两人抬一个,转身就走。
来去如风,干脆利落,下手精准,强横霸道!
实则倒也怪不得丁固作风这等粗暴硬朗,他所出身的旧楚累代贵族的丁氏,外加外甥季布的季氏,那怕在当下西楚帝国的中枢朝堂也是一股不容小视,甚至称得上举足轻重的政治力量。
丁、季两大家族实际掌控了大楚十几座城池,称为坐镇一方的豪强毫不为过,在西楚霸王反秦以及与汉营的大战过程中,输送了大批的兵、粮、器、械。
故而对于他们这些拥有自身地盘与武装力量,实力强横的贵族世家来说,大楚帝国名义上归属西楚霸王这个头子,实则也有他们家族的一份。
如此,他进入库房取几坛酒喝有什么大毛病?一切都是自家的!
这也是他刚才对霸王军令都胆敢非议的底气所在。
当然,这是站在他的角度来看。
对于看守库房的将领来说,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站住!
军需库房也敢抢,军法还管不了你们了?谁给你们的胆子!
”
在旁边一个库房内忙活、一脸憨愣的项喜,接到兵士通报后一溜烟儿跑出来,歪着头吹胡子瞪眼,破口大骂。
丁固一见这厮一身中郎将的装束,与自己一般无二,倒是不敢造次,护卫凑过来对他低语了几句,方知他就是项喜,出身周殷军的贱民将领,在项昌游说周殷时投靠了项昌,被原地提拔为中郎将,顿时心头一阵恶心。
眼皮夹也不夹他,似乎与他说话都会低了自己身份,听若罔闻,催马纵骑就走。
项喜也来愣劲儿了,见这些家伙抢了美酒就走,强盗都不带这么嚣张的,二话不说,上前就将丁固坐骑给拉住了。
“好狗不拦路,滚开!
”
丁固一瞪眼,心头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就觉眼前这张黝黑倔强的脸庞说不出的可厌,一抬手,马鞭不自觉的对之兜头就抽了下去。
“吧嗒”一声响,项喜的脸庞就增添了一道刺目鲜明的血痕。
这还是看在他是新晋中郎将的份上,丁固大为客气了,换做以往,贱民敢这么对他说话,早乱鞭抽个稀巴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