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它眼前的黑,不是那种被蒙蔽双眼的黑,是明亮通透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
突然一束红光从上面打下来,它举目望去。
一名身穿精致大红洒金婚服的少女端坐在古朴样式的红漆灯挂椅,垂至脚上的霞帔悬挂着包金边的祖母绿吊坠,那红色诡谲的光束就打在少女大红色的盖头上,将其笼罩其中。
少女抬起素白匀称的手掌挑起头上的盖头,盖头上的流速轻摆,露出镶金嵌玉的绝美凤冠。
凤冠下的少女面容姣好,肌肤透着冷冷的瓷光,一双美丽清澈的黑瞳熠熠生辉,红唇微张,不自觉晕染了艳色,美得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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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腿诡异身体无法自控地朝少女靠近,俯下身来盯着那张昳丽如画的面容,眼底浮现一张熟悉素净的脸与之重合。
“王年年。”它不自觉地喊出那个人的名字。
少女缓缓地掀起眼帘与它对视,嘴角轻轻地牵起,红唇娇艳,浓艳得咄咄逼人。
长腿诡异的心脏猛地窒息一下,少女白皙的手已经握着斩鬼刀推进它心口。
“夫君,妾身想送你下地狱。”少女红唇一张一合地道,声音也如银铃般清脆悦耳。
……
再次睁开眼时,长腿诡异终于明白它为什么会做那个古怪的梦。
原来是王年年睡觉的时候不踏实,身体压着左手的胳膊,把左手臂都压麻。
难怪长腿诡异会做那个古怪的梦,梦里的王年年拿着斩鬼刀捅进它的心脏里,想送它下地狱。
确实很像王年年的风格。
长腿诡异钻进王年年的口袋里,附身在小纸人身上,再从口袋飞出来,落在王年年的大饼脸侧边,抬起手……
轻轻地拍了两下。
它不敢用力,不然王年年醒来定会拿着斩鬼刀追着它捅。
睡梦中的王年年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眼前的小纸人,还以为是她睡觉的时候脸太油,把纸糊在脸上了。
抓起小纸人团成一团纸,扔到脚边,王年年翻了个身继续睡。
脚边的小纸人用力撑开自己的身体,好在小纸人抗皱的效果非常好,撑开后一下子熨平了。
后知后觉的王年年也睁开眼睛坐起来,打着哈欠,伸了一下懒腰。
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帐篷里只剩下王年年一人。
长腿诡异刚飞到半空中,就被王年年一手抓住,“余星辞,你有病啊!”
“你……骂我做什么?”长腿诡异很懵,它刚睡醒就挨骂。
王年年撩起上衣的短袖,露出下面缠着绷带的手臂,“你居然想杀我?”
“不可能,是你想杀我……”长腿诡异反驳到一半声音顿住了,脑海中浮现一段奇怪的记忆。
它捏着王年年的脖子提到半空中,王年年变出斩鬼刀一刀捅进它的胸口。等等,与梦里穿着洒金大红色婚服的王年年脸重合。
“你还有什么想狡辩的?”王年年的声音一点温度都没有,嘴角也泛起一丝冷冽的笑。
“那不是我,我的神志被诡异心脏污染了。当时我就不该吞了那颗诡异心脏,差点被夺舍了。”长腿诡异也回想起来了。
“你不是已经死了,邪神还能对你进行夺舍?”长腿诡异说的话,超出王年年的认知范围了。
小纸人把手放在下巴上沉思着,“是已经死了。但邪神在很久以前已经被诸神放逐三界之外,它们通过邪术召唤出来,是无形无体的存在。它们也无知无觉,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能靠污染他人的灵魂而存于世上。”
“所以,”它声音一顿,“邪神没有自己的记忆,它只能靠吸收别人的记忆汲取养分,成长。如果我作为主体被邪神寄生,我是我,也不是我。”
王年年放开小纸人,“太复杂了。不想了。”
她钻出帐篷去卫生间刷牙洗漱。
“嘎嘎”门外又传来那只乌鸦的叫声。
王年年立即把嘴里的沫吐掉,胡乱地一擦嘴角,穿着拖鞋就推门冲出屋外。
一只鸦羽乌光油亮的乌鸦站在洒满金光的阳光下,身上的羽毛折射出绿色金属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