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难得没有天不亮就起床,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天的早晨已经开始了。
明珠不在房中,他穿好外衣,见明珠在扫门前的雪。
“昨夜又下雪了?”
“半夜下的。”
李鹤倚在门框上,静静地望着她不太熟练的动作,“这种事交给下人做就好。”
“算了,不想麻烦他们。”
她很是抵触,似乎很不想与他府中的人沟通。
正当这时,一个婢女小跑着赶来,看到明珠在干活,心惊胆战地弱弱说道:“奴婢今儿起晚了,怎能叫夫人做这种下人事,都是奴婢的错!”
明珠本想拒绝,看她一脸害怕惊恐的模样,不再说什么,把扫把给了她。
小婢女蹑手蹑脚地清扫门前雪,一切都被李鹤看在眼里,他道:“本殿若没记错,这也是你当初留下的婢女,为何现在见了他们还不如见陌生人。”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那种,人生被割裂的感觉。”
“割裂?”
明珠淡淡道:“或许我一生带了太多面具吧,故人反倒是枷锁。”
李鹤久久无言,见明珠进了屋子,“你的蛊毒好些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他蹙眉,明珠越是殷勤,他越觉得蹊跷。
“这趟回来怎么了,你还是明珠吗。”
他仔细端详,左瞧瞧右瞧瞧,又在她耳后摸了摸,明珠躲开,不耐烦道:“何须面具分辨,你不是说,你那蛊虫只有遇到我才能安静吗。”
李鹤嗤笑,“是啊,它想喝你的血。”
他缓慢靠近,目光极具暧昧,“等你忙完了,再告诉本殿你想做什么吧。”
“……”她的心思都被李鹤看穿了,不过也不奇怪。
“把门关上。”
她说完,才有些后悔,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叫他关门做什么,反倒欲盖弥彰了。
李鹤已经把门带上了,她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心里有点尴尬。
喂血,她已轻车熟路了。
李鹤还是不许她划开太大的口子,就用银针,血滴顺着他喉头,流入更深之处,淡淡的腥甜令他体内的九阴蛊霎时安静,他想他已经成了瘾,无论他的身体,还是他的心。
明珠不怕痛,却怕慢火煮熬。
见他迟迟没有结束,她忍不住道:“不够吗,还是换个办法吧。”
就见她捡起桌上的刀子,李鹤松开口,无奈道:“都是当娘亲的人了,怎么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动不动便要打打杀杀的。”
明珠面不改色道:“女人味有什么用,遇到危险不能保护自己,遇到心仪的男人也未必令其一见钟情。”
她只是顺口说说,说者无意,李鹤听了十分在意,“哦?心仪谁?说来听听。”
明珠动作一顿,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话不太妥当,道:“我只是打个比方,不必在意。”
她迫不及待地把这个话题略过去,“好了吗。”
李鹤倒是想听听她要做什么,才不惜喂血讨好,“嗯。”
“我想入宫。”
“好。”李鹤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下来,“晚点,本殿安排。”
明珠拦住他,“不是现在,我要的是,在我想的时候,随时可以入宫的凭证。”
李鹤眸子变了神色,“哦,那你不如直接说,要本殿的腰牌不就行了。”
“不能是你的腰牌。”
李鹤的腰牌,李永业肯定盯着,她要个顺理成章的身份,进宫也不会引起注意,可以走动的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