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现肚腩抵在火车桌边上,实在是不好受,挪动了半天,没找到一舒服的地。他徒弟倒好,一魁梧的身材缩在座位上,头就这么倚靠着窗户睡死过去。
他睡死的那张脸,怎么越看越不顺眼?秦世现老脸一横,举着矿泉水就想泼,坐在身边带小孩的中年妇女,斜眼一直揪着他。他都能感受到他脸上杀气有多重,有女人小孩在,他还是挺绅士的收敛,但这教训早晚得做!
夜晚的火车倒是热闹的出奇,上面什么人都有。过远方带小孩的妇女,大小包领着,小孩的手牵得老紧,估计丈夫在城里打工,她这会相聚去了。还有一些连工帽都没摘的农民工,邋遢的外装脏兮兮,吃着花生喝着啤酒,谈天说地脸上洋溢着笑容,项目结束收工回家了呗。还有一些看起去比较稚嫩的脸孔,学生样,趁着空挡出来穷游,按捺不住是对外面向往的心。
这硬邦邦的座位秦世现也睡不着觉,他就这么环顾四周观察车上的人打发下时间。坐在旁边的妇女估计看不下去了,她拉着小孩去别的车厢找空位置。
秦世现看了下自己衣着,休闲装,头发也整齐的挂在额前,怎么在妇女眼神了读到了惊吓?
倒也不管,他干脆横躺在座位上,闭上眼睛养神。
+++
十一点多夜晚,火车发着呜呜呜的响声,走在铁轨上的声音格外的好听。像是特别有节奏的曲子,气势昂昂的。
火车上乘员拿着喇叭开始大喊:“钱包手机贵重物品收好,别睡死了一大早起来发现啥都没了!车上的小偷可不会给你手下留情…现卧铺还有些,补差价睡个好觉,别想着在硬座能睡得着,大半夜聊天叨叨的,吃泡面的,嗑瓜子喝酒划拳的根本静不下来…别挣扎了!”
别挣扎了!
林花花与茶唯四目瞪着文零,她们对一晚上的硬座便是很不满意,没想到文零还有一毛病,抠门!
文零被这么一瞪,他低头看了下坐在他旁边的林花花,又看看了对面噘着嘴的茶唯,冷笑一声,闭上眼睛靠在车窗。
眼不见为净,两个流氓!
“把钱拿出来,不许叫!”
一声男低音叫唤,文零抬起眼睛。站着的男人有一米八左右,晒得黝黑。他手里的匕首抵在林花花的脸上,眼神凶恶,一只手往文零桌子上的手机就伸了过去。
寺清茶唯两人,像局外人般干看着。林花花也没有半点惧怕的意思,她从口袋里掏出了黄符,正有所动作,手被文零按下了。
大庭广众影响多不好。
“听到没有,小心你这张脸!你们,快把钱都拿出来!”他紧张得说话都带着颤音,见几人不为所动,咬紧牙关手上的匕首就要加重力度。
文零的手捏住拿匕首的手腕,把他压低下去,脸上带着笑,说:“万事好商量。”
坐在后头的秦世现,听见声音坐了起来,往后探了下脑袋。手关节发白,精神高度紧张,应该是第一次作案。三十岁上下,听口音是山东人,外出打工没钱回家么?
秦世现脑子里正转动着,目光落在几人身上,遇事不惊不怖,不是旅游的小年轻。
正在观察时,便听见四人中的那男人说话了。
文零他笑道:“快年关了,没钱回家是吧?但你妈也不希望儿子拿回家的钱是抢来的吧?”
这么一说,劫匪果然一怔,手中动作停滞。他颤抖叫道:“说什么呢你?”
“你外套上那块痕迹是喝酒时不小心撒到的,隔了有些时间,拿回家你妈用手搓,但不能完全清除。棉衣缝补看得比较清楚,口袋被撕烂过,若是女朋友缝补或是你自个那不至于针眼走得这么乱,只能说是老眼昏花上了年纪的人!”文零把匕首从他手里夺了过来,大大方方的放在桌子上,看见他惊愕表情难免有些得意。
又说:“父亲早逝,缺乏父爱有些自卑,走路低着头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走路有些内八缺乏男性气概。刚听见你在隔壁车厢讲电话,工程款收不回来,没法拿钱回家,你才动了抢劫的心思,不过你母亲应该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劫匪双眼充红,懊恼把手机一丢,转身跑了。
其余三人啪啪啪鼓掌,文零两手一举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