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寺清此时,心口上的火可不比烧了这别墅那场火差。见到陈永安那一刻,她真想把他撕裂了解心头之恨,却总在杀人的关头想起那个人。
要快点找到茶唯。
越来越接近了。
奠柏的根似乎察觉到她的到来,抽出缠住茶唯的滕须。
寺清像一个屏障一般包住茶唯,奠柏钻进更深的土里头去。她愤怒之极,却又不得不顾着茶唯。
伸出两条长长的水鞭,往土里钻去,狠狠与奠柏纠缠在一块。
受了重伤的奠柏自然是毫无还手之力,它被寺清的水鞭一绞紧,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像在求救般。
茶唯鼻尖已然没有气息。
寺清心中怒不可遏:就由你来开路,直至你死亡尽头!
水鞭加重力道,奠柏往下一寸,她加重一分。
它那些藤须是钻土的好手,果然,它往上走一寸,水鞭逐渐减轻。
失去水灵,失去陈梵的奠柏,已无之前那般精明,使着那些干枯的藤须,只想快速摆脱疼痛。
陈永安靠在树杆边上,他看见周围的土开始松动,崩塌。
地底下露出一个满是藤须的黑色木头,块头不大,大约一米高。
寺清抱着茶唯从地底下飞跃而上,她看了一眼边上的陈永安,眼神冷冽,薄唇紧抿。话也不说,丢下他便往下山的路上跑。
奠柏挣脱束缚后,天性习惯想躲回土里。
而此时的寺清,茶唯的生命放在首要,陈永安的复仇与死活与她无关,她漠不关心。
情理之中不是么?
陈永安勾起嘴角一笑,身子往前一跃,双手抱紧钻土的奠柏,掏出库管里的炸药打开火甲子。
。。。
寺清飞快的往山下跑去,背后传来一声惊天的爆破声,她站定了脚,没有回头,又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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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清坐在急救室走廊那排椅子上,看着对面的白墙发呆。
心慌得难受。
医院救护人员从她怀里接过茶唯时,她才愣过神来,也快速尾随过去。听见救护人员其中某个说:“失血过多。。。快。。。”
寺清低下头,这会才看清,她那件白衣染了半边红。
天微微亮了。
文零他们三人急急忙忙跑过来,这种场景似曾相似。第一次与茶唯见面时,她心急火燎的赶往医院,迎面而来是一个拥抱,哭闹。
那时她是可以感应到茶唯胸腔怒火在翻腾,随后那股怒火逐渐熄灭,取而代之是填不满的懊悔之海。
在符箓,茶唯受到生命胁迫时,她会有压迫感。
如今,只剩下一拉长的藕丝,似断非断。
门外,林花花捂住嘴哭得弯下了腰,她看着文零,似乎一时间,他嘴边长满了青涩的胡须,沧桑了许多。
那盏红灯依旧亮着。
手术台上,茶唯睫毛轻颤,眼睛张开一条线,她看见头顶白光很刺眼,头昏脑沉再次闭上了眼睛。
我在哪里?